油灯突然爆起一朵灯花,照亮她眼底重新燃起的狠厉光芒,
“就看看,是这群小家伙能掀翻打宗的天,还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,先把自己葬进权力的深渊。”
……
月光从新糊的窗纸缝隙里钻进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武崧握着自己的哨棒,独自坐在房间角落,铁链垂落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铜铃偶尔发出细碎的晃动,却惊不散他眼底化不开的阴霾。
他摩挲着哨棒上经年累月的刻痕,那些深浅不一的纹路里,仿佛藏着打宗过往的喧嚣。
曾经的街道上,随处可见宗内弟子练习拳脚,吆喝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成激昂的乐章。
宗府门前的石狮昂首而立,檐角风铃叮咚,连空气里都浮动着热烈的拳意。
可如今,窗户外残破的酒旗在风中飘摇,断壁残垣间弥漫着混沌的腐臭气息,与记忆里的景象大相径庭。
“我回到了家里,但为什么家里会变成这个样子?”
武崧低声呢喃,喉间像是被混沌凝成的硬块堵住。
他握紧哨棒,铁链哗啦作响,
“我记忆中的打宗究竟去了哪?”
那些曾经一同在演武场挥洒汗水的伙伴,那些街头巷尾飘香的猫食铺子,那些深夜里依然亮着灯指导晚辈练拳的长老,如今都去了何处?
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“她”。
那时的她总爱将哨棒系上鲜红的绸带,招式大开大合间,绸带翻飞如同一簇跳动的火焰。
他们常在宗内的老槐树下切磋,她的笑声比树上的蝉鸣更清亮,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时,眼睛却亮得惊人。
“等我们成了打宗最厉害的弟子,就一起走遍猫土!”
她挥舞着哨棒许下诺言,铁链上的铜铃震落满树槐花。
然而混沌降临的那夜,血色染红了老槐树。
她的哨棒被黯的爪牙斩断,鲜红绸带飘落时,她却把他护在身后。
“活下去……替我们看看,打宗该有的样子……”
最后的话语消散在混沌的嘶吼中,只留下半截断裂的哨棒,如今安静地躺在武崧的行囊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