箩筐里面一半是菜,一半是火工品。
这年头货物运输价格拿二十公里当做标准,超过这个数算长途,否则就是短途。
长途和短途的价格也是定死了的,短途每公里两毛钱,另外收吨次价四毛钱。
要走长途就是每公里每吨价格都是两毛钱。
显然就是长途比较划算。
还有一种情况得另外算,就是普通货物里面防火工品。
这玩意有《危险货运输规定》,首先包装上就有人管,按着包装的规定来弄,装载量就少了,而且还得花一笔包装费。
要运输这玩意还得多一道担保费呢。
人挪死,树挪活的,也就有人想别的法子浑水摸鱼。
这可比超载的性质严重多了…
从小镇来的李知青一行人,觉得外头的世界真是精彩,外头的人也很是大胆。
此时,准备往空车皮里头放荔枝的徐春娇,那才叫真正的胆大包天。
领她去腾出来车皮的人是正儿八经的车站人员。
人家只认批条,也不问运的是啥,顶多是打着哈欠离开时多瞧了老太太几眼,嘟哝几句这社会到底是疯了,中年人和小年轻都在搞钱就算了,连个老太婆都那么积极…
火车停靠的地儿四周都有栅栏,三更半夜更是见不着人影。
上万斤的荔枝放进车皮里也只是眨巴眼的功夫。
上回这么干还是倒腾粮食。
越是融入这个时代,小老太就越是能发现这个时代的能耐人不少。
哪怕是个小老百姓,也有挺聪明的活法。
但最叫徐春娇忌惮的却是这个民族自上而下强大的生命力和韧性。
在被时代潮流裹挟前进的大多数时候,她越是参与就越是敬畏,呆的时间越长就越是谨慎言行。
卖粮食那会觉得已经考虑得差不多的程度,到这回反过去想想,反而能惊出一身的冷汗。
没有绝对万无一失的布局,最完美的解决方法只有见好就收。
远处传来阵阵鸣笛声,徐春娇往后退了几步。
早已经打定主意就干最后这一回,小老太忍不住回头多看车厢两眼,叨叨一句平平安安,大吉大利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