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一只软嫩的小手,很是艰辛的将那电风扇的开关给旋转关闭,“娘你这都打喷嚏,一定是感冒了,所以我们还是把电风扇关掉吧。”
关了?
她也没想到,儿子竟然是关心自己。
也不知道是因为放疗的时候药物作用还是他的病情原因。
年年的身体有些水肿。
沈安宁半蹲在地上帮着儿子洗脸刷牙,她看着年年脖子上那肿大的淋巴结,用手轻轻的摸了摸,“年年这里有没有不舒服?”
年年一脸懵的望着她,随即摇摇头,“没有喔,娘,我很好的。”
当了妈之后沈安宁才体会到那种心力交瘁的感觉。
但凡儿子有些稍微的风吹草动,都足以让她胆战心惊。
她陪着儿子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一边搂着孩子睡觉,一边垂下眼眸陷入了遐想之中。
爷爷曾经告诉她,母亲是一个长得标志水灵干活又很利落的女人。
不知道如果她还活着的话,对自己会不会像自己对待年年这般呢?
父亲么……
沈安宁一想到这个人,对他的情绪复杂。
一而再,再而三的,找寻到线索,接着线索又断了,反反复复。
折腾的让她也有些逐渐想要放弃了。
当务之急是给儿子治病,她哪里还有半分的闲情逸致将心思放在旁的事情上呢。
又或者,正如同苏太太先前和她说的那些,前些年的时候管控的不严,有些下乡知青,顺势就跟人家村里的姑娘生了孩子,后来回去城里就当没这么一回事。
乡下多的是没有人养活的弃婴,也多的是没爹的娃。
他们村里就有好几个孩子是抱养别人家的。
沈安宁也有仔细琢磨想着,她这般费劲努力去找她爹到底是为什么。
想要父爱,恐怕是不大可能了。
这个男人倘若要是还活在世上,但凡心里有自己一丁点,那也不可能会这么多年过去都不露面。
或许,她就是想要一个解释而已。
她只想知道,为什么。
沈安宁的耳畔传来孩子跌宕起伏的鼾声,年年早已渐入梦境,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