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回荡,场面混乱不堪,几近失控。
文景帝望着这些言辞激动的大臣们,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初登基的那段时日。
那时的他,就是世家手中的提线木偶,但凡做出一个不合世家心意的决策,便会遭到这些世家的威胁与施压。
可他们,还当他是当初那个少帝吗?
文景帝缓缓起身,从御案后绕出来,踱步走到一众臣子身边,叹了口气。
“朕也知道,这个决定有些不妥。”
“但此番惠州民乱,数万百姓死伤,诸位难道真能忍心看着其他州也出现这般惨状?朕此举,实乃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“民如水,水可载舟,亦能覆舟,朕的江山社稷,总不能真的毁在被逼无奈、揭竿而起的乱民手中吧。”
文景帝心里明白,若是自己态度强硬,这些世家官员必定还会与他据理力争、激烈争辩。
但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落下后,他们若是再强行激烈反对,恐怕不出一日,大昭各地的百姓都会知晓,这些世家官员竟公然反对皇帝惩治贪官。
到那时,大昭的百姓,恐怕都会将世家视为仇敌。
李崇义视线毫不遮掩的直视文景帝,眼底没有半点臣子对帝王的敬畏之心。
文景帝这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
他这番举动,不像是突然起意,更像是图谋已久。
李崇义脸色十分难看,沉默着没有出声。
他没开口,其余世家官员见他不吭声,其余世家官员见他沉默不语,也都纷纷闭上了嘴。
朝堂上,顿时安静了下来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谢实甫着实没想到文景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。
他身为帝师,从文景帝少年登基起,便一直陪伴在侧。
犹记得初登基时,文景帝满怀壮志,勤政爱民,但凡有利国惠民的政策,都会悉心考虑、积极推行。
那时的谢实甫,一度十分欣慰,为自己教导出如此贤明善良的君主而自豪。
可惜不到一年,原本勤政爱民的皇帝却好似变了个人,开始疏懒朝政。
谢实甫多次苦心劝谏,得到的却总是那句冰冷的回应:“朕乏了,左相不如与右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