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宁是没想到在南京大街上还能有这么一出儿,都已经反手搭上对方的胳膊,准备屈膝一磕了,却听见了极耳熟的声音。
“老刘?!”
他猛地一转身,看见了那顶礼帽底下,竖起的风衣领子里,一张多年未见的脸。
“你怎么跑南京来了?”付宁刚一说话,立马意识到刘俊生的身份,声音立马低了八度,“不是还打仗呢吗?”
“局势都定了,我也是过来找找关系,算是公干,但找你是私事,现在有空儿吗?”
那当然有。
刘俊生带着他从小巷的另一边出去,这回风衣的领子也放下来了,身上的气势也松懈了。
走在大路上越是自然,越是不引人注意。
他们两个叫了车,沿着路往秦淮河走。
“我到了北平才知道你也在南京,你兄弟也不在,我也就没多待,直接也过来了。”
“付闯去美国了,闺女那边儿不太平,他去镇镇场子。”
站在秦淮河边儿上说了几句闲话,就有一艘花船划了过来。
上次付宁站在这儿,还是跟安晨冬一块儿跳的河呢。
非得上船吗?
他一看见那花船,后槽牙就开始流酸水儿,心里就有点儿翻腾。
晕船啊。
“我定了个水阁,在对岸,这么着过去快。”
那就好,他真的是北人不善水战啊。
小船晃晃悠悠的带着他们到了个小河汊子里,一间全木制的小房子凌驾在河面上。
踩着踏板站在它临水的台阶上,转了个弯儿就从一道窄门进了屋。
屋子不大也隔出了里外间儿,用素色的绸布帐子做了屏风。
一个盘了头发的年轻女子正对着房门坐着,看见他们进了门,就站起来行了个礼,非常识趣的就出去了。
刘俊生把付宁带到临水的窗户边上落了座,茶杯里的茶叶在热水里浮浮沉沉,袅袅的白烟就散在清冷的空气里了。
“你这么出现在南京没问题吗?”
“没事儿,我在这边也有熟人,大家都是一个国家的人,不过是上面政见不同,都想争一争那个最大的权力才打起来的,犯不着难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