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宁心里有一种“你怎么才来啊”的怨念。
为了等你们,我把工期都推迟了两天,就为了踏踏实实干活儿,你说你们耽误多大事儿吧!
他心里吐槽着,嘴上还得招呼他们,“呦,几位找人还是问路啊?”
领头儿那小子可算是把气儿喘匀实了,小脖子一梗,“不找人,不问路!”
“那您这是……?”
“甭管我,你先说说你们是干嘛的?”
他捋着上嘴唇上两撇老鼠须子似的小胡子,下巴扬得高高的。
付宁指了指身后的人,说他们都是外地来的,看着这儿能落脚,也扫听了这块地方没人住了,打算占几天。
“甭蒙我!我可听见你们说了,又是挖渠、又是整地的,你们可是要扎根的意思啊!”
扎根儿怎么了?付宁看着他不说话,等着他的下文。
那人等了会儿,没等到付宁的回应,只好自顾自接着往下说:“这地方是你们说占就占的?”
“不然呢?我问过了,荒山野岭是无主的。”
“谁说没主儿啊?县里就是主儿!我是代表县里来的!”
“这么说您是县里的官老爷?”
“嗯”,他从鼻子里挤出个声儿来,下巴往上一抬。
付宁却是朝着他一伸手,“证据呢?您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土匪扮的呢?”
这种要求可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,那人比划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。
苗义带着人反而从后面抄了这帮人的后路,手都揣在兜里,那鼓起的大包,任谁都不会认为,他们的兜里只有手。
“他……他……他能证明!”一把被拽过来的是前面那个驿站的老板,上次付宁他们过来的时候,也是在他那儿住的。
看着那老板转着圈儿的作揖,拍着胸脯保证,这些人都是官差。
“行,我信您。”付宁说完了这话,又转身对那个大油头说,“那您的这回来是……?”
“地能让你们白占?一寸一寸给我量好了,出钱!开荒有开荒的钱,住在这儿有住在这儿的钱!
种地有地捐,在咱们县上得交治安费,还有卫生捐、平安捐等等,对了人头税先交个二十年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