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带,离着南京不远,不算是特别偏远的地方。
但是这场洪水因为上下游的持续降水,迟迟不退。
别说补种了,农事试验场里的实验田都泡死了。
付宁天天趟着水跟着他们看水情,把带来的补种作物种子发给了各个受灾的县。
他带来的是从北方调过来的荞麦、大豆种子,荞麦在这里原先基本没有种过,可现在只要能打粮食,就得试一试。
被洪水泡过的土地极易板结,必须中耕之后才能播种,变得贫瘠的土地,明年就只能先种红薯了。
大水不仅冲走了一切能冲得动的东西,还留下了无数的尸体,动物的、人类的,水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。
即使有安排专人打捞、掩埋,但是长江沿岸依旧是臭气熏天。
而疫病也开始在灾民中流行。
付宁他们的情况稍好,一直在试验场里抢救那些被冲了的土地,但依然被熏得脑袋疼。
等到九月中旬,洪水终于退得差不多了,付宁带着一身的臭泥回南京。
进城听见的第一句话,就是满街的报童在喊:东北巨变!日本占领沈阳!多地失陷!
不光是他,跟着他一块儿进城的人们全都愣了一下,都掏出钱来招呼报童过来买报纸。
头版头条赫然写着:9月18日,日本军队炮轰沈阳,大批部队从朝鲜入境,东北多地失陷,热河一线承压。
918,还是这个日子。
付宁叹了口气,热血冲得脑袋瓜子“嗡嗡”的,罗旭不是说“都有所觉”吗?!
就觉成这样了?!
他赶紧把手上的活儿交了,想尽快赶回北平,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
可是火车站北上的列车基本都被征用了,他别说买票了,连车站都进不去。
正在他琢磨着改换哪条路线能更快回去的时候,远远的有人叫他。
“三叔!三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