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朝。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低得像落在雪地上的羽毛,“等开春北疆雪化了,我带你去看雪松开花——你总说我画的雪松没灵气,亲眼见了,便知道那松针上的雪,比你眉上的黛色还干净。”
楚容朝仰头看他,见他发间还沾着未扫去的螺子黛,忽然想起昨夜他替她暖手时,指尖在她掌心画的“安”字——原是比任何字帖都好看的。
殿门被晨风推开条缝,晨光涌进来时,正落在他替她描的眉上,那抹松针似的尾端微微发亮,像把他藏了半生的温柔,都酿成了这抹黛色。
侍女在门外轻声提醒早朝时辰,穆骁南却忽然握住她的手,指尖蹭过她掌心的红绳——绳结里藏着的“骁”字,是她去年瞒着他编的。
他忽然轻笑,指腹在她掌心轻轻画圈:“今日早朝,臣要奏请一件事。”
“哦?”她挑眉,看他耳尖又开始泛红,像极了昨夜在暖炉前替她换碳时的模样。
“请陛下允臣……”他忽然凑近,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,“允臣下朝后,陪陛下用午膳——诡越说新学了道‘雪松烩羊肉’,要用北疆的野松针提香,臣想看着陛下尝第一口。”
楚容朝笑出声,指尖点了点他沾着墨粉的鼻尖:“准了。”
说罢又替他整理衣领,指尖触到他中衣下露出的绷带——是前日在校场演武时受的伤,她昨夜替他上药时,他还躲躲闪闪说“不疼”。
殿外的钟鼓忽然响起,穆骁南替她戴上鎏金冠,珠串垂落时,他忽然低头吻了吻她耳垂:“等臣下朝回来,给陛下带样东西——是前日让人从江南送来的,陛下去年说喜欢的……”
“莫不是云锦?”她转身看他,见他耳尖红得要滴血,“还是你又偷偷让人刻了雪松纹样?”
他忽然咳嗽一声,转身替她推开殿门:“陛下且猜着。”
晨光里,他玄色大氅上的雪松暗纹若隐若现,腰间悬着的玉佩正是她去年亲赐的,刻着“骁勇”二字,此刻在风雪里晃了晃,倒像是把整个春天的光都藏进了玉纹里。
早朝的钟声渐急,楚容朝踩着积雪前行,穆骁南替她提着裙摆,指尖偶尔触到她绣着星子的裙角——那是她特意让绣娘照着他眼尾红痣的模样绣的。
行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