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墀下时,她忽然驻足,仰头看他发间落的雪:“昨夜暖炉里的银霜碳,是不是你让沈听颂切成梅花形的?”
他耳尖骤红,别过脸去看远处的宫墙:“陛下说过,梅花香不闷。”
她忽然轻笑,指尖替他拂去发间落雪:“就像你替我描的眉,”
她指腹划过他画的松针尾端,“看着是铁血将军的手,偏藏着比绣娘还细的心。”
穆骁南忽然握住她的手,在丹墀下的风雪里,当着众宫人的面,轻轻吻了吻她指尖的红绳——绳结里藏着的“朝”字,此刻贴着他的唇,像把整个冬日的暖都化在了这一吻里。
“陛下可知,”他低声道,“臣在军营里练字时,每写一笔,便想着此刻替陛下描眉的模样——原以为枪杆握久了,握不住细笔,却不想……”
“却不想什么?”她仰头看他,见他眼底映着漫天晨光,比任何星辰都亮。
他忽然笑了,指腹蹭过她眉上的黛色:“却不想这眉,竟比我画过的所有战图,都更像刻在臣心上的山河。”
风雪掠过丹墀,卷着殿角的铜铃轻响。楚容朝望着他玄色大氅上的雪松暗纹,忽然想起昨夜暖炉里的碳火——原来有些心意,就像藏在碳块里的梅花形,看似被火燃尽,却把整个冬天的暖,都融进了彼此的岁月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