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朝的钟鼓再响,穆骁南松开她的手,退后半步拱手:“陛下,请。”
她转身前行,裙摆扫过积雪,听着身后他沉稳的脚步声——就像过去无数个清晨,他总站在她身后,替她挡住风雪,却又把所有温柔,都藏在替她描的眉、暖的手、圈的急件里。
丹墀尽头,朝阳正跃过宫墙。
楚容朝望着漫天霞光,忽然想起昨夜他在暖炉前替她画的“安”字——原是这世上最动人的字帖,比任何江山图都更暖人。
而她腕间的红绳,他眉梢的黛色,还有这丹墀下的风雪,终将在时光里酿成最醇的酒,让每个清晨都带着雪松与梅花的香,岁岁年年,长暖人心。
日渐入春。
檐角的冰棱化作细雪滴时,穆骁南案头的雪松盆栽冒出了新绿。
楚容朝握着玉胎脉诊瓶立在暖阁外,见他正对着战报发呆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镇纸上的“朝”字。
“陛下?”侍女的轻声提醒惊飞了窗棂上的麻雀。
穆骁南抬头时,见她穿着月白云锦襦裙,外罩绣着雪松暗纹的披风,腕间红绳上的铃铛正随着步子晃悠。
他忽然想起前日替她描眉时,她掌心覆着他的手,说“今年春日该添件新披风了,要绣你爱吃的雪松嫩芽”。
“北疆军报说雪灾退了。”他起身替她拂开披风上的落雪,指尖触到小腹时忽然顿住——那里比半月前微微鼓起些,像藏着个未化的雪团,“今日太医院的李院正说……”
“说你有了三月身孕。”楚容朝接过他递来的暖手炉,炉子里塞着晒干的百合,香气混着他衣摆的雪松味漫开来,“昨夜替你熬安胎药时,让人往药里加了两片梅花蜜饯,说能压苦味——倒像你当年往我参茶里藏蜜枣的模样。”
穆骁南耳尖骤红,忽然想起一年前她初登帝位,总在书房批奏折到子时,他便偷偷在她参茶里放蜜枣,直到某天她举着茶盏笑问“蜜枣,可是从北疆军粮里偷的?”。
此刻看着她指尖抚过他小腹,像在安抚一个沉睡的小兽,而后忽然蹲下身,隔着衣料吻了吻那处微凸——衣料下,是他与她的骨血,藏着比雪松更暖的心跳。
“前日让人从江南送了云锦。”他声音闷在衣料里,带着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