乎是定在明日离京赴南。
“那你呢?”墨白转过身看卿凤舞,身在光晕中,颇有几分遗世独立:“事既成了,为何不上山?从前允你的凤阳丸引,尚在我长生阁中。”
听闻此话,一缕苦笑攀上卿凤舞的眼角,那是来自心底的破败与凋零。
抛夫弃女,隐世十数年,父亲至死仍为之牵挂的人,值得吗?
她允长生阁之事,做便是做了。从叶御史藏楼密信来看,倘若齐牧归当真涉联誉王旧案,倒也确非良善之辈。只是如今,父亲的故去,有如剥茧抽丝,将她情愁分离崩析,再谈及凤阳丸、林丛,不禁多了份死灰般的沉寂。
这世间最爱她之人,走了;这世间她曾心念的,还值得吗?卿凤舞给不了自己答案。
“凤阳丸与人,皆在长生阁,你交与她便是,”她抬起千斤重的眼睫,神色空洞:“从今往后,我同此处所有,再无瓜葛。”
“再无瓜葛,那你凭何以报父仇?”他反问。
“你还知道些什么?”卿凤舞神色微恙。于长生阁,探听卿府秘辛,获晓相爷死因,追查南叙背景,倒也是吹灰之力。
“你猜到的,我都知道。”墨白端起羹匙,搅动诡谲。
“南叙到底是何身份?背后又是何人,竟连父亲都查不到毫厘?”卿凤舞像抓住稻草的蜉蝣,心提到嗓口,气力迫到脚下,整个身子绵绵地耷着,任暮色给我添上一床橘被。
“普天莫非皇土,你父亲生前位拜右相,又岂有查不到之理?南叙此人背景复杂,他不说,原只为护着你,如今他身死神灭,我又何必再告诉你真相呢?”
墨白冷冷地说着,在榻侧坐下了。
“…………”
卿凤舞默默地别过脸,心中掠过父亲的音容。她如何不知查一人于当朝丞相易如反掌,只是父亲不说,她亦不想负为人父者煞费的苦心。
而南叙背后之人,卿凤舞坚信自己总归能查出来的。
“只是没有真相,有些仇也得报,”他持羹欲喂我:“把粥吃了,我会帮你。”
“怎么帮?”她抬手推开羹匙,整个身子不由得努了努,艰难地想坐起。
“…………”
他并不回答,只是将粥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