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拔芹腮边,耶律拔芹指节攥着王修半把青丝。
两人喘得说不出一句话,却都瞪圆了充血的眼眸,活像庙里塑的怒目金刚,直把满腔愤怒都凝在目光里,烧得那周遭空气都似要着了火。
二人互瞪着对方乌青的眼眶,喉间同时迸出句:“你放手!”
“你先放!” 这话又似约好了般撞在一处。
王修喘着粗气,眸光在对方狼狈模样上一转,忽地冷笑:“你是国公主,我是登州掌事,这般撒泼滚打,传出去岂不折了体面?倒叫家里长辈跟着蒙羞。依我看……”
她舔了舔带血的唇角,“咱们一同松手,可好?”
耶律拔芹倚着廊柱,指节发白却仍死拽着发绺,面上却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:“倒会拿身份压人。也罢,我数一二三,谁要再使坏,便是那市井泼皮!”
“一!”
“二!”
“三!”
话音未落,两人指尖刚松,瞬息间又各自换了只手,一齐狠狠揪住对方发髻。
耶律拔芹唇角勾起抹冷笑,眼中更似淬了寒冰:“果然是惯会耍心眼的小毒妇,我早防着你这招!”
王修喘着粗气,鬓角发丝黏在汗津津的脸颊上。她忽将攥着的头发往自己脸上用力一蹭,污了半面尘土,反唇相讥:“呸!倒说得自己多清白,黑心肝的浪蹄子,整日里就会算计人!”
耶律拔芹瞧着王修拿自己发丝往油汗涔涔的脸上蹭,只觉胃里翻涌,差点没将昨夜饭吐出来。
她平日里最见不得脏污,此刻仿佛千万蚂蚁顺着脊梁乱爬,浑身寒毛倒竖,连声音都带了颤:“脏,脏死了!”
偏那王修还故意扯着她发辫来回抹,惊得她浑身颤抖,强忍着恶心,盯着王修鬓边沾的草屑,咬牙道:“这巴掌大的地界,拳脚都施展不开。一会儿若叫人撞见失了体面,要打便去后山,省得给杨炯丢人!”
王修本又要将发丝往脖颈擦了擦,闻言指尖一顿,抬眼打量她青白的脸色,忽地嗤笑出声:“如你所愿!这回我来数。你若是再耍诈,我非得将你推进粪坑!”
尾音未落,王修便大喊出声:
“三!”
“二!”
“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