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雨来得急,去得也疾。
杨炯在蛋糕坊尝了李淽亲手制的杏花小蛋糕,甜香尚在齿间萦绕,便因事物缠身,不得不匆匆作别。
李淽立在门首,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,轻抚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,幽幽叹道:“这雨倒是会挑时候,催得人这般紧。”
杨炯对御史府路径熟稔,轻车熟路穿廊过院。
门房见是常客,也不阻拦,只笑着福了一福:“姑爷来了?老爷才念叨您呢!”
杨炯点头致意,脚下不停,踏着被雨水洗得发亮的青石板,穿过垂花门,直奔内院而去。
才转过垂花门,忽闻得马蹄声碎,一队马车首尾相接缓缓而入。车辕上高挑杏黄商旗,“荆湘楚氏” 四个墨字在风中猎猎作响。车斗里箱笼堆叠如山,虽覆着油布,却隐隐透出檀木的沉郁与龙涎香的清冽,叫人隔着老远便知是些贵重物什。
为首的美妇人身披墨绿掐金披风,端坐在枣红马上。她鬓边一支翡翠步摇随着动作轻颤,倒比那枝头新绽的玉兰还要灵动三分。
只见她柳眉微蹙,扬声叱道:“都仔细着!那尊鼎是要供在祠堂的,磕碰了一丝一毫,仔细你们的皮!”
杨炯见状,心中暗忖:“莫不是郑秋的母亲到了?往日里与未来岳父钓鱼,来去随意,倒不曾想今日这般唐突。两手空空来见未来岳母,实在失礼。”
想到此处,他不禁微微窘迫,面上也泛起几缕赧色,一时进退两难,只得立在廊下,望着那美妇人指挥若定的模样,暗自懊恼。
正自进退维谷时,忽听得身后环佩叮咚,回头一瞧,只见郑秋贴身大丫鬟照花跌跌撞撞奔来,鬓边绢花歪在一旁,发间银线也松散了几缕,娇憨急切。
杨炯赶忙扯住她的袖口,喜道:“可算盼着救星了!”
照花冷不丁被拽住,吓得一激灵,粉脸顿时涨得通红,头垂得低低的,绞着裙角忸怩道:“哎哟姑爷,使不得!这般拉拉扯扯的,若是让小姐撞见……”
见她这般模样,杨炯又好气又好笑,轻轻拍了下她的头:“糊涂丫头!我问你,前头那位可是楚夫人?今日来得匆忙,两手空空……”
话未说完,照花已急得直跺脚,杏眼瞪得溜圆:“正是夫人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