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满是哀恳,“这世上唯有你肯听我说话,若你也忘了,谭花便真成孤魂野鬼了。
谭花语气微弱,满是哀求之意,继续道:“那年大雪,破庙里闯进个锦衣公子,嫌我腌臜,偏要用玉带钩挑我衣衫,说要瞧清贱民如何挨饿。”
杨炯浑身剧震,知道这便是长安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“安乐侯虐乞案”。
没等接话,却听她接着道:“幸得师父及时赶到,用竹筷刺穿了那恶徒手掌。当夜,师父变戏法似的端出满满一桌吃食。瓦罐里的糙米粥浮着三茎腌芥菜,井水浸了三日,咬起来脆生生的;还有半把炒黄豆,在火堆里爆得焦香,他总挑最饱满的塞给我;从野坟边刨来的蓼子杆,用桃木剑挑着在香烛上烤,说吃了能避邪祟。”
她顿了顿,忽地轻笑出声,带着几分痴意:“最妙的是那碗米饭底下,竟埋着块猪胰子。师父说是白玉糕,我哪里肯信?可咬下去时,那沤透了的油腥气,竟比蜜水还甜。”
忆起往事,她声音渐低:“谁知师父同我吃过饭,便独闯入侯府,杀得府中鸡犬不留。可怜他老人家,终究没敌过皇城司的第五奇。”
话音未落,又呛出几口黑血,在杨炯衣襟洇开朵朵墨梅。
杨炯听了,沉默良久,轻叹道:“所以你就总找我麻烦?就因为我是长安第一纨绔?”
谭花指尖轻轻抚过他眉骨,眼中满是愧疚:“从前的我,实在是糊涂。不分青红皂白便迁怒于你,口口声声惩奸除恶,却与那作恶多端的安乐侯又有何分别?如今想来,若真伤了你性命,岂不是误杀了这世间少有的心怀百姓之人?”
言罢,她忽然张口咬住杨炯脖颈,气息微弱道:“对不起”
杨炯只觉颈间一凉,触到她渐冷的体温,心中大骇,强作镇定道:“我可不原谅你!这事若不多给几口奶,跟你没完!”
谭花轻笑出声,此刻听他插科打诨,反倒觉得格外亲切:“罢了罢了,若有来世,你早早寻我,莫再让姐姐挨饿,姐姐什么都依你便是。”
杨炯急得眼眶发红,闷声道:“你还说要请我去压樊楼饱餐一顿,可不能食言!”
谭花牵动嘴角,咳出些许黑血:“不食言,早订好了大后天的雅间,你只管去吃便是,银子我早付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