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婶,你说什么?!”裴澈只觉得耳边嗡鸣,缰绳在掌心勒出红痕。
张天翼刚扶住踉跄的他,却见那人已翻身上马,枣红马扬起黄沙,转眼就只剩天际一点朱色。
季家兴和张天翼面面相窥。
“刘婶!你说的是真的。”季家兴问。
刘婶捂嘴偷笑,“看来你家又有喜事办喽。”
县城酒楼飘着杏花旗,二楼雅间传出瓷器相碰的脆响。
裴澈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,雕花木窗筛进细碎的光斑,正落在季昭皓腕间的翡翠镯子上,她对面坐着个锦衣公子,修长手指捏着青瓷茶盏,不知说了什么,惹得她哈哈大笑。
“阿昭!”他听见自己声音发颤。
季昭惊愕转头时,他已攥住她的手腕,茶汤泼在青砖地上,蜿蜒如他心底裂开的纹路。
“咦,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季昭看见裴澈又惊又喜,比原计划早足足七天回来。
“这位是…”锦衣公子起身欲言,被他横臂拦住。
裴澈盯着季昭鬓边微乱的珠花,喉间泛着铁锈味:“阿昭,跟我回去。”
“你先回村,我一会…”季昭话还没有说完,裴澈拉着她就走了。
直到马儿跑出城门,怀中人才挣开他的桎梏。
季昭鬓发散乱,眼里却盛着碎星般的笑意:“你是不最吃醋了?”
裴澈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,冷哼一声。
“那是姐夫引荐的药材商,来谈买卖的。”她指尖戳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,“快说,是不是吃醋了?”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裴澈忽然将人箍进怀里。少女发间木樨香混着尘土气息,他埋首在她颈窝闷声道:“明日就请媒人去你家。”
阿昭微微仰头,小得意地故意问道:“请媒人去我家干嘛?”
裴澈捏了下白嫩的脸,“你说呢。”
季昭把脸埋在他怀,笑得开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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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家院里的桂花开了第二茬时,来了个穿绛色比甲的官媒。红漆托盘里躺着鎏金聘书,裴澈立在廊下,看阳光透过茜纱窗棂,给季昭鬓角描了层金边。
“纳采、问名、纳吉…”媒婆唱礼的声音惊飞檐下燕子。
季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