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灯光将马应雄的脸割裂成一片片彩色的碎片。他解开安全带,身体前倾,靠近章小娴。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,那是上个月米兰时装周贵宾室里的香水味。那天,他站在模特们中间,优雅地往她们的香槟杯里投下冰块,笑着说:
“这叫‘给琉璃塔镶银边’。”
“你包里那张黑卡,”马应雄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,“刷一次就会留下gps芯片。”
章小娴的身体微微一僵,她想起了昨晚大粒麦把那张黑卡塞进她内衣时的情景。当时,她的山茶花胸针的别针不小心划破了蕾丝,而那枚胸针,是母亲用晒干的茶叶染成的布帛做成的。
加油枪咔嗒一声归位,章小娴的思绪被拉回到现实。她瞥见便利店的电视正在重播午间新闻,画面中,某城中村惊现明代青砖,考古队已经封锁了整片拆迁区。
就在这时,章小娴突然感觉到暗格里的山茶花胸针开始发烫,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催促着她。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她听到一阵轻微的窸窣声,转过头,发现马应雄正在摩挲着他的爱马仕皮包的内衬。她知道,那里藏着她亲手绣的茶花手帕,丝线里缠着老家茶山的晨露。
油表指针像被施了魔法一般,突然跳回了满格,然而,车载香薰的味道却变得愈发苦涩,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祥之事。章小娴的脑海中,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拆迁办墙上那句斑驳的标语,红色的油漆顺着“文明施工”的“明”字缓缓流淌,就像马应雄此刻松开的暗红领带一样,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不安。
章小娴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,由于太过用力,她的指节都泛白了。轮胎与地面之间的剧烈摩擦,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,这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内回荡,仿佛是对车内剑拔弩张氛围的一种尖锐注脚。她紧咬着下唇,心中纠结万分,那句“您能那样做吗?”在喉咙里翻涌了好几次,终于还是像决堤的洪水一样,冲口而出。
话一出口,章小娴就后悔不迭。她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示弱,简直就像是在向对方服软。她不禁懊恼地想,自己怎么会如此沉不住气呢?
透过车内后视镜,她瞥见马应雄的嘴角微微上扬,那似笑非笑的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