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渐渐习惯了新身份。
太奶奶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,太爷爷抱着他学习认字,时不时还带着他去旁人家里做客,不是跟着下棋,就是和同龄的小孩子一起玩耍。
小婶婶林依隔三差五来给他扎针,睡梦中的惧怕,一点点的离了他,甚至有几次都能安然入睡了。
深夜,月光爬上雕花窗棂,小包子裹着棉被倚在床头,数着窗外的星星,总觉得这就是一场梦,会随时醒来的美梦。
可每当太爷爷粗糙的手掌抚过他的头顶,太奶奶将好吃的糖糕塞进他的嘴里,温柔的婶婶轻轻的抱着他的时候。
他就告诉自己:这不是梦,这是真的,这是失而复得的幸福。
偶尔望着星空,他仍会陷入困惑。
为什么前世的父母眼里满是厌恶,一个将他推向火海,一个狠心踹向寒冬?
这些疑问像团解不开的乱麻,可每当这时,院子里总会传来太爷爷带着急切的呼喊。
“包子,快来帮太爷爷瞧瞧,这收音机咋又闹脾气啦!”
“哎,来了!”
日子在欢声笑语中流转,婶婶诞下的双胞胎成了他的小尾巴。
两个粉团子追着喊“哥哥”,连睡觉时都要蜷在他怀里,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脖颈。
照顾小家伙们的日子充实又忙碌,常常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。
有时半夜被压麻的手臂疼醒,却看见两张红扑扑的小脸紧紧依偎着自己,口水把他的衣袖洇出小片湿润。
不知从何时起,那些被火舌纠缠的噩梦悄然退场,记忆里焦糊的气味也渐渐淡去。
就好像,好像就是一场梦。
那些痛苦的回忆,才是一场差点让他醒不来的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