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说,她这是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她是周桥的对象。
待护士离开,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保温桶,那是她连夜熬的小米粥,还配了几碟清淡的小菜。
“我自己能吃。”
周桥看着陆敏舒舀起一勺粥,吹了又吹才送到他嘴边,忍不住开口。
陆敏舒却瞪了他一眼:“你右手打着石膏,怎么吃?乖乖张嘴。”
温热的粥入口,带着淡淡的桂花香,周桥这才想起,陆敏舒总是记得他爱吃甜食的习惯。
夜色渐深,病房里的灯光调至最暗,唯有收音机还在低声播报着晚间新闻。
陆敏舒坐在陪护床上,借着床头灯的光,仔细翻看一本不知从哪儿找来的《本草纲目》。周桥半躺着望向窗外,能看到药厂方向的灯火,橘黄色的灯光连成一片,像散落的星星。
“其实真不用住院。”
周桥忽然开口,“回食品厂办公室,让张婶每天送三餐就行。”
陆敏舒头也不抬:“医生说要制动,你回厂子能老实躺着?指不定又偷偷看文件。”
她合上书,目光落在周桥打着石膏的左臂上,声音轻了些,“那天要不是我突然出现,你也不会……”
“跟你没关系。”
周桥打断她,“是我自己警惕性不够。再说,若不是你及时跑去叫人,恐怕……”
他没说下去,但那个雨夜的惊险场景,此刻在病房的暖光里,竟显得遥远而模糊。
陆敏舒站起身,将毯子往他身上又掖了掖,指尖不经意间掠过他的手背,两人都默契地没再说话。
收音机里传来整点报时,陆敏舒关掉台灯,病房陷入柔和的黑暗。
周桥听着身边陪护床传来的轻微翻身声,忽然觉得这骨裂带来的疼痛,竟被某种温暖的情绪冲淡了。
窗外的夜风掠过树梢,带着春末的潮气,远处药厂的机器声有节奏地响着,像一首低沉的摇篮曲。
第二天清晨,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周桥脸上。
他睁开眼,看到陆敏舒正坐在窗边,对着小镜子梳理头发。
晨光勾勒出她的侧脸,发梢上还沾着昨夜陪护留下的疲倦,却依然透着股利落的精气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