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懒懒说了一句:“看朕干嘛?听考官的啊。”
身后的史官举着笔,迟迟不敢落下,这么随便的一句话,该如何录呢?
思忖片刻后,只好如实记上:何以窥朕,惟考官令。
察举见此情状,又重新鸣了一遍锣:“第二场,吴子兴胜。”
而这个时候,司马瞻忽然想起当年在李祎家进学的光景。
那时三人之中,只有他自己爱读兵书。
最常看的就是《六韬》,有时也推介给易禾和李祎。
可惜他们只对儒学子集感兴趣,都没有接受他的推荐。
可现在的易禾,却能对书中的治军令纪信口拈来,想必在他戍边的六年里,她还是读了这本书。
或者说,她读了很多很多书,这只是其中一册而已。
……
第三场刚一鸣锣,校场就有些骚动。
易禾低头瞧了一眼录册,原来是闻十九要上场了。
此人前面几试力拔头筹,因此很多人都期待他兵械上的本事。
校场突然变得尤其安静。
不得不说,闻十九果然勇悍无匹。
仅用三招就将对方挑落马下。
这些生员甚至顾不得圣驾在此,开始窃声私语。
而闻十九却没有得胜的喜悦,反而一脸沉郁。
明显是还没过瘾。
易禾看着他悻悻而归的背影,知道闻十九其实没怎么出技,只凭一把子力气制敌而胜。
这样的话,确实没法让人看清他真正的战力。
可武试不是决斗场,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才算完。
也只能宣布结果,再开始下一场。
两个时辰过后,兵械也终于试完,正有十人通过。
司马策摆驾回宫,仍旧没留下一句话。
生员们都以为帝王行不言之教,实则天威难测。
毕竟沉默也是最有力的震慑。
只有娄中贵心里清楚,陛下不发一言拔腿就走,其实是怕太常卿问及仪仗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