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心也和飘在那河面上一样,起起落落,漂浮不定。
男人带着山野气息的嗓音,低低地诉说。
像是伏在低矮的山洼处,呵着冰凉的气息,静静写着一封不知道何时能寄出去的信。
“指导员就这样牺牲了。”
“在我面前把血染进了风里。”
“那一刻冲上山头的队伍比平常百倍拥挤。”
“因为指导员的余音依然唱在周围每寸空气里。”
“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。”
“也不靠神仙皇帝。”
“我身上那些弹孔和疼痛刹那间竟也全然忘记。”
肆意的寒风好像穿过七十多年的记忆,再次打到了老许的身上。
今晚的月亮亮得邪乎。
以前每到月亮最好看的时候,娟儿总拉着我在院子里坐着。
我也搞不清,那圆盘似的月亮有什么名堂好看。
她那张小嘴倒是巧,一会说什么思念,一会说什么爱情。
怕是跟村头学堂的老师学的。
我个只会干农活的糙爷们,哪知道什么爱不爱?
只晓得什么时节该掰苞米,哪一季要下水稻。
这时候娟儿就要撅着嘴,骂我“不解情风。”
忘了说。
娟儿是我妻。
正当我想着娟儿笑起来的模样,鼻尖忽然嗅到一丝火药气。
回过神来的时候,我已经扑到和平身上,背脊被燃烧弹的火烧得死疼。
我想我大概是上辈子欠和平的。
怎么就招上他这么个憨货?
燃烧弹扔过来的时候,他还抱着那双棉鞋仔细地擦呢!
和平吓坏了,两条眼泪扑簌簌流下来,整张脸脏兮兮的。
这胆子,比我那小闺女还不如。
他一边给我包扎,一边埋怨自己。
“卫国哥,你疼不?要是不护着我,你就不会受伤了”
我痛的一抽一抽地,还得咬牙宽慰这傻小子。
“谁,谁让你叫和平呢?”
“不护着你,我护着谁去?”
我总得有个念想。
似乎只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