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再苦也要供我读书。”

    聂涛静静听着,目光落在年轻人歪斜的领带上。

    那是一条廉价的化纤领带,颜色暗沉,褶皱处还泛着洗过多次的灰白。

    这种细节让他想起自己刚工作时,省吃俭用买的第一条领带。

    —— 同样是地摊货,系在脖子上总觉得不自在。

    “大学读的宁波大学,学的法学专业。” 舒伟俊继续说着。

    声音渐渐平稳了些,“学校寄来录取通知书那天,我爸特意从厂里请假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拿着红底金字的信封,逢人就说‘我儿子考上大学了’。”

    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微笑,但很快又收了回去。

    仿佛意识到在领导面前不该流露过多情绪。

    聂涛又吸了口烟,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。

    七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 —— 那时他也像舒伟俊这样。

    坐在老领导的办公室里,紧张得连说话都不利索。

    “巧了,我也是从小镇做题家走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他把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,金属与陶瓷碰撞发出轻响。

    “刚参加工作时,连公文格式都搞不明白,被领导骂得狗血淋头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,舒伟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聂区长,您的事迹我们都听说过!从普通科员到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。”

    “您是我们寒门子弟的榜样!” 他的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崇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