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演刚推开化妆间的门，廉价香水的刺鼻气味便扑面而来。
宋莹雪像尊精心雕琢却空洞无物的瓷像，脸上堆满塑料感十足的笑容，侧身将他堵在狭窄的过道里。
这位顶着 “国外舞蹈生” 光环的女二号，生着标准的东方面孔，讲台词时却总像含着块烫嘴的石头，不是缠着同组演员逐字拆解文言文，就是拽着导演反复打磨早已讲过三遍的戏码。
导演瞥了眼她腕间新换的宝格丽蛇形手链，想起那个因财务造假被查的投资方，喉间泛起一阵恶心。
“剧本读不懂的话先放一放，我现在有急事要处理。” 他侧身想绕开，却被宋莹雪精准地挡住去路。
“导演，我听说我们换了个新投资方？” 宋莹雪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闪电般递出一张银行卡，金链子在她手腕晃出细碎的光，“我这里有三十万，导演您收下，千万别因为我表舅撤资就把我换掉！我一定努力演的。”
导演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，指节因用力泛白。棚顶的聚光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，像极了此刻复杂的心境。
“你这三十万还不够几秒特效的经费，” 他冷笑一声，将卡塞进兜里，“不过，眼下着急用钱，苍蝇腿也是肉，我就先收着了，算你投资。你好好演，和白薇搭戏，能红一群人呢！”
宋莹雪眼波流转，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。三个月前就该盖棺定论的 “死人”，不过是炒作复出的戏码，凭什么还占着女主的宝座？
她堆起更甜美的笑，凑近时假睫毛几乎扫到导演的脸：“导演，我听说，新投资方举办生日宴邀请我们去？您可千万要带上我，之前我跟着我表舅谈生意，酒量都练出来了，我保证让投资方乖乖把钱掏了。”
“人家没邀请你，也没邀请我，只邀请了白薇。” 导演终于忍无可忍，用力推开她的肩膀，“你消停点儿，千万别瞎掺和添乱！对了，你剧本背好了没？别一开机又忘词，不明白的多翻一翻古文书，看看译文。”
“背好了，背好了……” 宋莹雪小跑着跟上，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烦躁的节奏，“导演，我现在也算是顶流，在咱们剧组，就没人比得上我的。”
导演猛地转身，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：“有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