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及时,已坚硬如铁,太多,带不走,只得留给来春的狼群了。人们一个个面黄肌瘦,羸弱不堪,骑在疲惫的马上都摇摇晃晃的。
骑一匹白色骏马的头领安出像是睡着了,那原本漂亮的白马在风雪里早已变成了灰白 色,骨架外凸,无精打采,低头走着。看来,连安出、土不申这些部族头领们都有些扛不住了。
蹚道的马群是断断续续的乱糟糟的蹄声,他们要认路,要清路,不管多深的雪,没小腿还是没大腿,都要前行,为后面的车队蹚出一条生命之路。路平了,也见到枯草尖了, 却又不能踏实地吃上几嘴,不得不继续往前走。羊群是散碎杂乱的蹄声,走得没有章法, 没有生气,但前面是马匹蹚出的干草,只要往前走就可能吃到一点点。牛是一步步沉重的蹄声,恨不能在坚冰上留下自己的脚印。它们驾着车,一路最辛劳,可连千蹄万蹄踏过的剩草都吃不到了,挨到宿营地,主人一把微不足道的干草就是对它们最大的奖赏了。 “前面就是开原了!”不知谁喊了一声,白雪皑皑的远山近岭中,一片朦朦胧胧城池的迹象。这一声喊,如同久旱后滚滚而来的雨云,每个人都来了精神,牲畜们似乎也弄懂 了人的心境,望着前面隐隐约约的东西,加快了脚步。
永乐在北京,感叹孙儿的遇难呈祥,更感叹他幼小的年纪就有担当,高煦、高燧的儿子哪一个也没有这样的出息,遂产生了立为太孙的打算。回南京后,事儿一定下来,顺水推舟的人情,黄俨立刻着人报给了汉王。高煦正在后殿里和三夫人刘乃馨饮酒,为他这些日子在南京的举动暗自庆幸呢,不但把个应天府搅得鸡飞狗跳,把该死的解缙送上了西天, 还在皇上面前狠狠告了高炽一状,弄得肥哥哥死的心都该有了吧,估摸着皇上的心思又活 泛了,再让老驸马王宁慢慢给皇上扇扇风,这太子的位置……
刘氏把盏,五个歌伎在轻歌曼舞中佐酒,高煦靠在椅上半闭着眼,倒一杯,饮一杯, 醺醺然,有些醉意。他的心中他已不是一人之下的太子,而是万民之上的皇帝了,此刻, 他正在奉天殿里接受中外臣工、贡使的朝拜,山呼万岁的声音,响彻在整个紫禁城中,惬 意,从未有过的爽快,这种感觉太好了!
“王爷,宫里传话,皇上要立朱瞻基为皇太孙了……”王斌惯熟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