哽咽着,再没了方才的坚强,也没了撅人的言辞。两个官人陪他一起“晒”太阳,他的心里已有了某种 期望的预感,几滴浑浊的老泪顺着眼角淌下来。
“我的两个儿子都被官府征去做了运船的挑夫,老大几年前就垮了,老二的身子骨也大不如前了,就这么一段河道,大明立国快五十年了,才遣人来修,不是‘日月之光才照临淮安’?”
是这么个解释! 陈瑄、叶宗行怎么跟个百姓说洪武年间一面立国一面东征西伐的大事,怎么说永乐以来治太湖、浚会通、讨残元的大事,国事繁忙,皇上能顾及到此已是不易。但这话又不能 说,老百姓看的是眼前,管不了那么多,朝廷的百分之一或许就是他的百分之百。
“老人家绸缪至此,也是替国家、替皇上分忧了,不知方才所说一段河道是那一段?” 陈瑄明知故问,想进一步证实老人的所指。
“老叟所言,你能采纳?” “愿闻其详。” 天意怜幽草。陈瑄心里不明不白地蹦出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,重心还在“天意”上。
他等的就是这句话,多日来的辗转反侧,夜不能寐,搜索枯肠而不能得的妙计或许因面前 这位老人的出现信手拈来了。
他拍拍身旁的叶宗行说,“这位是淮安的叶知府。朝廷浚苏松水患时,他只是个诸生, 因献疏治大黄埔之计被采纳,完工后被举荐为钱塘知县,去年才来这儿任职,就向皇上提出了浚运的事。朝廷治理会通河,采汶上老人白英 ‘南旺倒汶’之策,才解决了会通河水源之重大难题。民间多奇人,陈某此次治运,已围着淮安走了几圈,既实地踏勘,也在访求贤达,也想得到白英一样的奇人啊!”
叶宗行忙予介绍:“这位就是皇上派来根治运河淮安段痼疾的陈大帅。” 似乎是在意料之中,老人并没有多大的惊讶,只是向陈瑄、叶宗行拱拱手:“恕老叟腿脚不便,就此行礼了。” 陈、叶二人还了礼,迫不及待想听老人的下文,见他没有移步的意思,陈瑄向陈珜做了个手势,陈珜便把主帅极少使用的伯爵仪仗的大伞盖张开,挡住了几人头顶的烈日。 老人扬了扬手中的鱼竿,睁开半迷的眼,看着远方的淮安城,若有所思道:“二位大人或可知宋人乔维岳,先人之往事便是我今日治河的依据啊。”老人顿了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