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晚笙着水蓝色襦裙,发髻未挽,青丝顺滑地垂在胸前,背后。

    她对着梳妆镜,睡眼惺忪,摇头道:“不去。”

    曾芸不多劝,把半成品绣样放在桌案上,去挑出席的衣裳。

    原指着得空绣两针,姜晚笙还能指导她,她不去,就只能她自己仿着她的绣样努力了。

    金色的光芒洒满了琉璃瓦顶,凤凰台铺设红地毯,摆放瑞兽香炉,最前头的位置,礼部设御座,鸿胪设御案,伞盖遮护,上置抹金托盒。

    车架仪仗,宫廷音乐,尽显皇家威仪。

    皇后的凤鸾车架到,司礼监太监,礼部官员,纷纷下跪行礼。

    衣香鬓影的姑娘们,个个面色红润,冷天穿着薄衫,或艳丽,或文雅,或端庄,京城中最称得上名门望族的闺秀都聚于此。

    御案上三只抹金盒子,中间盛着枚玉如意,两边是香囊。

    一只柔白带细纹的手抓住御座扶手,脸上的表情生冷,脸上涂着厚厚的宫粉,快要掩盖不住情绪。

    台上设了两张御座,另一张空到现在。

    底下宫女太监,手脚麻溜地穿梭,附在官员耳边说话,看看台上,皆是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宁皇后身子前倾,手指收紧,扣住麒麟头扶手,却也只能压低了声音,恼怒责问太监,“你们怎么办的差事?太子殿下去哪了?”

    乾西阁。

    姜晚笙早膳吃了点心果腹,昨晚没睡好,打算躺下补觉。

    伴读们或参加选妃,或观礼,连宫女嬷嬷都跑去看热闹,乾西阁五座宫殿,空的只剩下她一个人。

    这时候睡觉,哪怕是白天,也相当惬意,万籁俱寂。

    她突然听到了一声响,记起来,曾芸把绣样放在桌案上,想来是打算得空绣两针,却忘了拿去。

    姜晚笙坐起来,屋中烧着地龙,暖得流汗,她穿得轻薄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刚想提醒她,眼珠一转,落在门前,黑色瞳孔中映出一道身影,四目相对,她心脏倏地一紧,跌宕起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