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卿玦动心因为很多事情,但最初的,应当是启元十九年的一场水上宴会。
她在最骨软神酥,最惬意,天气最好的时候,看了他一眼。
六月赏荷宴。
她喝了点酒,躺在榻椅上小睡,她半醉半醒,听到有人说船漏水,迷迷糊糊,睁不开眼。
皇帝,太子,公主,大家的船规制和高度各不相同。
迷糊间觉得自己浮在水浪之上,摇摇晃晃,好不惬意。
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细的缝,看见甲板上,一男子白衣翩跹,玉树临风,执一枚玉白的棋子坐在棋盘前。
都说太子殿下鹤骨松姿,光风霁月,他长得是真好看。
眉眼清冷,直鼻薄唇,生得骨相极好。
沈卿玦淡定如斯地拈着棋子,然后若有所感,偏头,朝她躺的榻椅看来。
姜晚笙的心脏在一瞬间小鹿乱撞。
直挺挺地躺卧,眼疾手快用手边的玉色帕子盖住了自己的脸。
他下了一步什么棋,惹得对面怪叫连连。
原来他在和宁行简对弈。
“她怎么在你船上?”宁行简大口喝着茶,不经心地问。
姜晚笙原是半醉半醒,现在彻底清醒,一丝睡意也无。
她听见沈卿玦清冽的嗓音,“你有意见?”
“我哪敢呀。”宁行简发出意味深长的笑,不知是否往她这榻椅看了一眼。看透不说透,输的坦荡,说再来一局。
*
等到九月十月,姜晚笙的骑术已经相当不错了。
戴月山,秋狩共计十四日,最后一日发生了意外,姜晚笙的枣红马发了狂,带她冲进了密林深处。
她拔发簪刺马自救,跌落马背,摔断了手臂。
脚踩着枯树枝,背后忽有双手将她猛的一推。她栽进猎坑,还没呼痛,先听到了阴冷的嘶嘶声,顿时汗毛倒竖。
月光清亮,她一晃眼,看到了一条黑蛇。
“嘶~”黑蛇细长,头和身子呈一个流畅的弧度抬着,试探着吐红信。
姜晚笙魂魄离体,僵硬地和黑蛇对视。
这年她十五岁,世界上最怕的东西是蛇。看见便觉得恶寒,胆颤。宁愿见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