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道耀眼的金光破空而出,在咸阳宫的上空轰然相撞,刹那间如天地悲鸣般的声响叫七国所有人都下意识抬头张望。
云涛翻涌如熔金,交织成三丈见方的天幕。
奇异的是,无论离得或远或近,天幕在所有人的眼中都一样的清晰,却又冥冥之中了然,这是因为秦国而出现的天幕。
没人能说清楚,这是大秦的天眷,还是不祥的征兆。
只因展开的天幕里,化开的墨水般的黑暗里,浮现了出个颀长的少年身影,玄色斩衰服浸透雨水,未经缝边的麻布边缘垂落丝丝缕缕的暗红,像是被利剑绞碎的伤口仍在渗血。
那人左手紧攥着木牌,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,右手拖着的长剑在地面划出蜿蜒血痕。
湿透的长发披散肩头,随着蹒跚脚步在风中凌乱翻飞。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刃之上,踉跄的身影将浓重的悲怆烙印在天幕。
所有人望着这虚幻又真实的画面,眼眶不由自主泛起酸涩,情不自禁的想要发问,这是谁?又在为谁悲伤?
“为父何以斩衰也?父至尊也。诸侯为天子,天子至尊也。”
疾步往咸阳宫赶的李斯望着天幕上的画面,忍不住呢喃。大秦的丧服遵循 “五服” 制,服丧的轻重分为斩衰、齐衰、大功、小功、缌麻五个等级。
天幕上的人穿的是斩衰服,用于子为父,也用于臣为君,诸侯为天子。
他不相信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只是子为父守丧,但若是臣为君……死的是大秦的哪位君主呢?
不怪李斯往不好的方面考虑,只因刚经历了长公子金瞳见未来的事情不久,又看到这样的异象,很难不让他想歪。
况且,最初始的金光,和长公子的金瞳的眼神何其一致,难免让他觉得这就是未来……
咸阳宫檐角铜铃无风自鸣,李斯穿过影壁时,衣摆扫过冰凉的青石砖。
听政殿朱漆大门半掩,廊下早有数十名朝臣垂手而立,玄色官袍在晨雾里凝成暗沉的潮水。
他的目光扫过殿内穿梭的侍医,青铜药炉腾起的白雾中,隐约可见染血的锦帕,心头猛地一沉。
\"相国,这是?\"
李斯侧身贴近吕不韦,广袖下的手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