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?父皇此举,不过是借郑国公府的百年根基,为东宫筑起铜墙铁壁,巩固他储君之位。”
平乐执起酒壶,将琥珀色的酒液缓缓注入盏中,“皇家最是凉薄,三皇兄也贵为皇子……奈何母妃早逝,若不是太后怜悯照拂,只怕这偌大皇城,难寻一处安身之所……”
李炎突然摔碎酒盏,看着瓷片飞溅,胸膛剧烈起伏。
“他李肇不过是占了嫡子名分!若论才能,本王……”
“三皇兄——”平乐按住他的手,眼中满是同情。
“这满心的委屈,我又何尝不知?你没了母妃,我也一样,从此无枝可依,再没有人遮风挡雨……”
说罢又端着酒盏,悠然一叹。
“谁能想到,薛六那贱人,竟能脚踩两只船,让两位皇子,都心甘情愿为她卖命……”
李炎瞳孔骤缩。
平乐的话,像一簇无名鬼火,点燃了他积压许久的怨气。
“她也配!”他猛然起身,从平乐手里将斟满的酒盏夺过来,一仰头,狠狠灌进喉咙。
“本王倒要看看,她薛六到底有什么狐媚手段,能让太子和端王为她发疯!”
说罢,他抬腿踢开脚边矮几,锦袍带起一阵冷风。
平乐看着他踉跄着出门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裹紧披风,慢条斯理地坐下来,斟酒而饮。
“公主,魏王殿下这般莽撞,只怕是……”
周嬷嬷疾步进来,趋前欲言又止。
“莽撞才好。”平乐轻笑。
身后的烛火突然爆开灯花,照亮她妖冷的眼神。
“他们越是疯魔,越显得本宫纯孝温良。”
这把火已经点燃,没有熄灭的可能。
剩下的,只需静待火势蔓延。而她,终将在这场大火中,烧掉所有挡路的人,包括薛六,文嘉,也包括太子,魏王,甚至……包括她那个不争气的亲兄长李桓和陆佑安。
她发誓要让所有对不住她的人,付出代价……
凭什么皇子生来便手握乾坤,坐拥锦绣江山,公主便只能困守深闺,沦为联姻棋子?
这九重宫阙,她也想闯一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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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像一团化不开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