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兹人很是满意,示意手下。
那人解开腰间皮囊,倒出贴身收藏的羊皮残卷。
顾介躬身接过,低头递到平乐案前。
“公主请看,这是从旧陵沼得来的神臂弩机图纸。”
泛黄的羊皮卷上,墨迹勾勒的机关精妙异常,角落钤着一枚旧陵沼的骷髅标识。
平乐指尖摩挲着印鉴,冷笑一声。
“仅凭这张残图,可换不得这些真金白银。薛六的密信、太子的通敌手谕,你们要不肯拿出来,这买卖可做不成……”
西兹人阿尔泰低头躬身,手掌重重按在心口。
“请公主放心,阿尔泰以圣山之名起誓,只要公主庇佑我等平安离京,我等自会献上太子通敌铁证……”
话音未落,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。
“谁!”
一抹寒光闪过。
几名侍卫破窗而出,抽刀追了过去。
檐角传来兵器相交的打斗声。
顾介冲至窗边时,只见两道黑影如鹞子般掠过重重屋脊。
平乐将银盏狠狠一拂,酒液顺着木案蜿蜒滴落。
“废物!连个偷听的蟊贼都拿不住!”
此刻西市鼓楼突鸣警钟,马蹄声如惊雷炸响。
“公主!”侍卫破门而入,额头沁出冷汗,“金吾卫持敕令封街,大批禁军往这边来了……”
平乐公主脸色一变。
她一个箭步冲到窗边,扒着窗棂望出去。
长街尽头赤色旌旗,猎猎如血——
确实是金吾卫。
“该死的,这时突然封街搜捕,是要做什么……”
若是几个西兹人被当场拿下,落在禁军手上,自是不妙。
顾介走到她身边,焦急又隐晦地瞥一眼阿尔泰。
“公主的马车就停在西角门暗巷,金吾卫再是放肆,也不敢阻拦公主鸾驾……”
平乐将狐裘披氅脱下来,深吸一口气,冷静下来。
“让他们两个换上侍卫衣服,先随本宫车驾离开,只要抓不到人,没有实证,就算金吾卫统领来了,也奈何不了本宫。”
顾介问:“公主不同行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