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里萧淑妃喂点心时,李治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笑意。
那笑容像春日里突然出现的蛇,明明灭灭间,寒意直透脊背。
李治捏起半块酥饼送入口中,甜腻在舌尖炸开的瞬间,眼底掠过狡黠的光。
他咀嚼着玫瑰花瓣的香气,望着殿外渐浓的暮色,忽然将残饼丢回食盒:
“备马。即刻传朕旨意,召检校洛州刺史李积连夜进京。”
张瑜瞳孔骤缩:
“陛下,此刻城门已闭,且洛州距长安……”
话音未落,李治掷出的茶盏在青砖上碎裂,滚烫的茶水溅上他的皂靴。
“抗旨者,斩。”
新帝的声音裹着冰碴,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,狰狞如兽。
夜风裹着沙尘扑进洛州刺史府时,李积刚解下铠甲准备安歇。
张瑜浑身浴血地撞开书房门,坐骑的缰绳还缠在他手腕上,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:
“李大人,圣上口谕,星夜进京!”
老将望着少年人青白的脸色,想起三十年前随太宗夜袭突厥时,传令兵也是这般模样 浑身浴血,却字字如刀
。 官道上的马蹄声惊起成群寒鸦。
李积望着张瑜摇摇欲坠的身形,几次提议稍作歇息,都被少年人咬牙拒绝。
“李大人,”
张瑜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与汗水,
“陛下说,见不到您,奴才的项上人头便要搬家。”
老将军沉默不语,手按在腰间先帝亲赐的金错刀上,刀鞘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。
当长安城的晨钟响起时,李积的战马在朱雀大街颓然倒地。
他望着巍峨的承天门,喉间泛起铁锈味。
张瑜踉跄着扶住他,少年人眼下青黑如墨,却仍强撑着催促:
“李大人,陛下已下早朝,正在立政殿等候。”
立政殿内,李治将最后一份密报塞进檀木匣,铜锁扣上的瞬间,发出清脆的 “咔嗒” 声。
他望着镜中自己浓重的黑眼圈,想起昨夜萧淑妃离去后,自己盯着烛火坐到天明。
“圣人,李刺史带到。”
张瑜的声音在殿外响起,带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