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水马龙的街道尽头,一家檐角歪斜的客栈在风中吱呀作响,褪色的酒旗半耷拉着,被砂砾磨得看不出字迹。
谢玉珩将斗笠压得几乎遮住眉眼,贴着墙根避开巷口游荡的巡逻兵,才闪身钻进散发着霉味的木门。
“三叔。”
门轴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,谢湛苍白的脸从门缝里探出来,凹陷的眼窝下青黑一片。看到是谢玉珩,他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,颤抖着抓住侄儿的手腕:“快进来!”
谢湛蜷在发霉的草席上,咳在帕子上的血渍已经发黑。窗外时不时传来马蹄声和士兵的呼喝,他攥着染血的衣襟,枯瘦的手指关节泛白:“珩儿,他们搜得越来越紧了……”
谢玉珩忙扶他坐下来,“三叔,你躺好。”
“珩儿,要不然你先走吧!”谢湛受了内伤,逃出来后就一直没有好,现在到处都在抓捕他们的人。
谢玉珩从中周旋,找到了人帮忙这才能在这家客栈落脚,他们本来身无分文。
“你先吃药,这次的药很不错。等你好了,我们一起回去。我打听到了消息,我爹,二叔还有四弟,小八,三弟他们都平安无事。”
“现在应渊带人攻打南凌国去了。”
就无暇顾及他们,他们在西域城里,这地方不像京城,远离了边关。
所以相对来说他们是安全的。
谢湛笑道,“那太好了。”
“二弟,五弟,六弟,七弟还没有消息。但我相信他们肯定也可以平安无事。”
他们都是在外面游历多年,有些还来过西域。
谢玉珩并不担心他们,反而担心云青璃。
她肯定会因为这件事自责。
“玉公子,我们少主找你。”这时,外头传来声音。
谢玉珩不得不出去一趟,他现在是隐姓埋名,甚至为了躲避追兵毁了容貌。
谢湛看了眼他脸上的刀疤,心中一阵抽痛,都是自己受伤,才连累了大侄儿。
好好的脸因为自己才被毁。
“三叔我先出去一趟。过几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。”
谢玉珩加入了一个宗门,对方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,只知道他身手不错,脑子聪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