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监捧着朝服在门外轻声提醒,却只听得见穿堂风卷动案上奏折的声响。
他迟疑地推开门,只见满地文书如雪片翻飞,哪还有天子踪影。
虞紫苏指尖摩挲着边境文书,半日过去,字只在眼前浮游,半点也未入心。
昨日所见仍在眼前挥之不去——
那个曾经明媚如朝阳的姑娘,如今憔悴得像个纸人。
腕间小青蛙红绳松松垮垮地悬着,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嶙峋的骨节间脱落。
虞紫苏方要伸手,清清便惊惶后缩,药碗应声而碎。
“爹,救我”
一声呜咽如惊雷劈中了虞紫苏。
清清竟连她都认不得了,还把留胡子的下人错认成已故的孟铁心。
“你明明应承过会善待她!”
虞紫苏厉声质问,双肩止不住轻颤。
封无痕恍若未闻,只慢条斯理捻起一炷安神香。
甜腻花香弥漫开来,不多时清清便蜷着身子安静下来。
“我自然待她极好。”
封无痕眼底漾着柔情,小心翼翼将赤足的清清抱起,锦被裹得严严实实。
“只要她不离开我,只要她完全接受我。”
经年累月的等待,彻底占有她已经成了执念。
可他的骄傲偏不许他在她神志昏聩时趁虚而入。
他要她自己愿意。
“又是‘只要’!”
虞紫苏提高了音量,“你有这样、那样的条件,也敢说是对她好?”
封无痕笑而不答,眸中癫狂与痴迷交织。
“郡主?”
侍从的呼唤将虞紫苏拉回现实。
她猛地放下了公文,骤然起身。
“备马。”
马车刚在宫门前停稳,值守的禁卫统领便走了上前。
“我有要事禀报。”虞紫苏掀开车帘。
禁卫躬身回禀:“陛下今日谁也不见,连早朝都免了。”
虞紫苏心头一跳。
若非天大的事,景深绝不会无故罢朝。
他怕是已经出宫了。
“掉头,去一趟游龙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