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按时饮下,药效令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。可那些噩梦却像附骨之疽,趁她神志昏沉时愈发猖狂地纠缠。
她常在睡梦中惊坐而起,有时甚至赤着脚在殿内游走,眼神空洞得吓人。
景深见状,立即下令停了药。
他命人将龙案搬至寝殿外间,日夜守着清清。
可即便如此,清清仍时常在半夜惊醒,连带景深也难得安眠。
不过几日,他眼下已浮现出两道明显的青影。
朝堂上的风波更甚。
那些曾被雷霆手段压下的反对声,如今再度死灰复燃。
几位老臣当庭以头抢地,声泪俱下地劝谏。若执意要立清清,他们便要血溅当场。
景深强压着怒火处理完,才带着倦色回到寝宫。
殿内炭火烧得极旺,纱帐低垂,隐约可见床榻上的人影。
大宫女春桃刚要出声禀报,就被他抬手制止。
掀开纱帐,景深轻手轻脚在床边坐下。
清清触柱后的淤青仍未消退,好不容易养回一点的脸颊再度瘦得只剩巴掌大。
或许是炭火太旺,她被厚厚的锦被裹得双颊通红,鼻尖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。
景深心疼地伸手,想替她掀开些被角。
“陛下不可!”春桃见状不再犹豫,立刻上前阻止。
“娘娘、娘娘方才说冷,特意让加了被褥。”
景深指尖一顿,目光扫过清清已经被汗浸透的鬓发,低声道:“冷到出这么多汗?”
“奴婢、奴婢是说”春桃指甲掐进掌心,眼见帝王眼神转厉,终是再难吐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景深掀开一角,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。
只见清清纤细的手腕被杏色绸带缚在身前,内侧虽衬着软纱,但腕间已然磨出了一道红痕。
景深指尖一拂,绸带应声而断。
他转向春桃,眼中寒芒让她瞬间瘫软在地。
“陛下饶命!”春桃额头抵着青砖,鬓边珠花随着磕头动作簌簌作响。
“不是奴婢要做的,奴婢”
“拖出去。”
景深话音未落,床上便传来了细微的布料摩擦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