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人,传粮官。”待帐帘完全落下,慕容英神色转冷。
亲兵领命而去,不多时便带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匆匆赶来。
“四城征粮情况如何?”慕容英单刀直入。
粮官单膝跪地,恭敬谨慎:“回主帅,临洮、陇西等四城新种的麦苗全数枯死,官仓余粮已经耗尽。”
四城粮田同时绝收,恐怕并非天灾。
思忖片刻,他抬眸问道:“大梁边境诸城可有异状?”
粮官的头越发低垂:“大梁三城同样遭灾,不过”
他略作迟疑,“他们近日忽然开始大规模翻土引水,动静颇不寻常。”
整顿农田?在这青黄不接的时节?
“选二十名精锐,十人去查四城的土,另十人”
案上烛火在慕容英眼中映出两点寒星。
“混进大梁,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。”
清清回到营帐,在榻边静坐。夜风穿过帐隙,吹得油灯忽明忽暗。
她从怀中取出那本《百草集》,手指捻开,一页、两页、三页地划过。
不知过去多久,她动作一顿,又往回翻动,最终停在题诗那页。
墨迹已旧,却无端灼人指尖,令她触电般抽回手。
他们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?清清心底泛起细密的疼。
她不自觉叹息一声,将书塞在了枕下。
次日天光未亮,清清便已起身。她在军医帐外徘徊良久,才掀帘而入。
帐内药气弥漫,几位医者各自忙碌。她朝最近的灰须老者欠身:“大叔,我是来帮”
老者恍若未闻,仍低头捣药。石臼里的药碾嘎吱作响,刺得人耳膜生疼。
清清喉头一哽,生生咽回后半句话。转身看向那位拣药的年轻医官,却见对方抱起药筐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一连试了三四次,不是被当作空气,就是遭人刻意避开。
她向来待人亲和,即便谈不上人见人爱,也很少遭遇这般冷落。
“姑娘还是回主帅帐中吧。”终于有个学徒模样的少年愿意同她说话,眼神却飘忽不定。
“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。”
清清如木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