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给我!”清清扑过去,一把夺回《百草集》。
纸页簌簌作响,紧贴在剧烈起伏的胸口,她声音止不住发颤。
“你快走,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“这本医典”景深目光落在她发白的指节上,嗓音沙哑。
被晨露打湿的绢花,不翼而飞的画轴,还有本可以不必错过的日日夜夜。
原来那天她真的来过。
“我的事与你何干?”清清后退半步,警觉地抬头。
可很快她意识到自己对这本书的来历一无所知,迟疑问道:“你认得这本书?莫非它的主人另有其人?”
望着她澄澈的眼眸,景深目光灼灼,缓缓摇头:“没有。”
在无极洞寻得此书时,他便认定这世间唯有她配得上它。
见她仍绷着俏脸,景深微微凝眉,决定坦白。
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过往不能再继续尘封,他们之间也不能再有误会。
“其实我们”
“我们不过萍水相逢!”
清清扬声打断,又连退两步,后背抵住屏风。
“你偷偷摸摸又古里古怪,刚刚还……”她别过脸,强作冷硬。
“我讨厌这样纠缠。你若再不离开,我便喊人了。”
“你讨厌我?”景深如遭重击,低喃重复。
烛火摇曳,他低垂的睫毛投下浓重阴影,如同两片折断的鸦羽,在苍白的面容上划出寂寥的痕迹。
清清心头蓦地一揪。可话已出口,她只得硬起心肠。
“对!我讨厌你,往后你别再、别再”尾音不受控地发颤,她咬住下唇,挤出最后半句。
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景深的脸在烛光下格外苍白。
“照顾好自己。”他缓缓起身,衣袍在毡毯上拖出轻响。
“别饿着,遇事也别总硬撑。”
清清手指微动,却固执地盯着屏风上的花纹不转头。
“我走了。”
良久,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风里。
直到确定人已经远去,清清才悄悄侧首。
空荡荡的营帐里,只剩那盏将尽的油灯还在跳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