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混着恨意。
“我得了你留下的医典,日日苦心钻研,自以为能超越你。可就算你变成了现在这样,依然能一眼看穿倭寇用蛊的伎俩,能识破我让他昏睡的手法这让我如何相信,我现在医术当真比你强?”
清清身形微晃,被她一字一句钉在原地。
景深眸色一沉,宽厚的手掌稳稳裹住她冰凉的手指。温热从掌心传来,无声地给予支撑。
“更可恨的是,这还是在你有残缺、而我拥有你大部分传承的情况下。”虞紫苏自嘲地勾了勾唇角,颤抖的声线中染上哭腔。
“你让我如何不恨?!”
清清心头一震,被景深握住的小手渗出薄汗。她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,抬眸直视虞紫苏。
“你若当真喜欢他,为何要下毒相害?爱一个人不会这样”
虞紫苏轻笑出声,广袖将手边茶盏扫落在地。
“多年痴心相付,换不来他一个回眸。”泪水滑落脸庞,她眼底猩红更甚。
“既然得不到他的心,那便留住他的人!哪怕得到的是个疯子。”
众人被她眸中执拗震慑,不由倒吸一口冷气。
虞紫苏却扬起下颌,鬓边珠钗闪着冷光:“大齐既有女帝先例,我身上同样流着江氏血脉,为何坐不得那龙椅?”
她视线落在景深精致的侧脸,语调多了几许温柔。
“届时他神志昏聩也无妨,我自会将他养在宫中,好生待他”
此言一出,众人连连呼吸都凝滞了。这般悖逆之言,竟被她用缱绻语调道出,比先前种种更令人毛骨悚然。
清清察觉到景深投来的担忧目光,心头微暖。她朝他轻轻摇头,唇边漾起浅浅的梨涡。
景深见她还能对自己展颜,便知她未被虞紫苏的话击垮,紧绷的指节稍稍松了几分。
他转向虞紫苏,眸中温度尽褪,只剩凛冽寒意。
“你以为毒害了朕,就能坐上那个位置?”
虞紫苏猛地抬头,反唇相讥:“就因为我是女子?楚令仪当年”
“愚不可及。”景深冷声截断她的话。
“这些年你虽学了权术皮毛,却连朝堂根基都看不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