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立即直起身子,将这几日研究的毒理特性、传播途径和缓解之法一一细说。
她语速很快,却条理分明,说到关键处还取出随身携带的药方示意。
柳慕白听得入神,眼中渐渐泛起赞许之色。
虽失了记忆,可她对药理的领悟比从前更胜一筹。
一行人抵达柳慕白所说的村落时天色已晚。村中哀鸿遍野,病患的症状与洛安城大同小异。
清清按先前研制的药方施治,可药效竟比预想中又弱了几分。
夜深人静,清清辗转难眠,独自来到院中石凳坐下。寒露沾衣,她抱紧双膝,想起了景深温暖的怀抱。
每个人心力交瘁时,总是格外容易思念最亲近的人。
“夜深露重,怎的还不歇息?”
柳慕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放下灯笼,在石桌另一端坐下。
“我、我只是睡不着,出来透透气。”清清拢了拢衣袖。
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晕,映出她眼下淡淡青影。
“可是有心事?”柳慕白直言不讳。
清清抿了抿唇,衣袖下的手指渐渐收紧。夜风拂过,带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。
“初见时知你失忆,我确实觉得有些惋惜。”柳慕白并未追问,声音温和如潺潺溪水。
“可细想来,失忆如新生,未必不是天意。”
清清倏然抬头,正对上他慈蔼的目光。没有怜悯,没有同情,有的只是理解和通透。
紧绷的肩背渐渐放松,她顿了片刻,轻声开口:“我明知天山雪莲希望渺茫,却还要带着大家冒险,我”
她咬着下唇,终于卸下心防。
“我心觉无力普度众生,却又见不得苍生受苦。”
几息后,柳慕白轻抚短须:“学成前人医术已属不易,而你要做的,是解决前人未解的难题。”
他目光放远,望向漆黑天际,“这条路,注定满是荆棘。”
清清蓦然怔住,月色将她面容映得一片霜白。
“更难的是,你要经受无数失败与质疑,甚至要直面自己内心的动摇。”柳慕白继续道,“可也唯有战胜这些,方能真正跨越难关,同时超越自我。”
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