砖发出“咯吱”声。
“来人!”他忽然喝住院外守卫,“去把田二狗叫来。”
守卫应声跑远。
盏茶工夫后,田二狗喘着粗气冲进院子,见屋内没外人,立刻垮了肩膀:
“舅爷,啥急事?如此着急。”
“坐下。”田清源指了指石凳。
田二狗一屁股坐下,抓起茶壶给自己灌了口凉茶,粗瓷杯底重重磕在石桌上:
“您老直说吧,是不是……”
“你今年三十二了吧?”
田清源打断他,目光落在他发间新添的白发上。
田二狗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却还强装镇定:
“是啊,咋了?”
田清源盯着院角那株枯死的槐树,长叹一声:
“今年符合年纪的才十几个,名单上有你。”
“当啷”一声,粗瓷杯滚落在地。
田二狗盯着碎成两半的杯子,忽然抓起茶壶又灌了一口,茶水顺着下巴淌进衣领:
“既然躲不过,我去便是。”
他抹了把嘴。
“只求舅爷帮我照看虎子,那娃子才五岁,没了爹……”
“三日后你该去后山管理放养村民。”
田清源忽然压低声音。
“带足口粮,找机会逃。”
田二狗猛地抬头,眼里闪过狂喜,却又很快黯淡下去:
“逃?能逃哪儿去?”
“不管逃到哪去,总比在这儿等死强。”
“舅爷,听我奶奶说,您以前也被送去城内,现在不也好好的吗?说明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。”
田清源猛地一拍桌子,“嘭”的声响惊得梁上灰尘簌簌掉落:
“我能活下来不过是运气!望仙城外十几个村庄,每年上交数百人,最后能活下来的只有两三人!你当真觉得自己能是那幸存者?”
这话如重锤砸在二狗心上。
他当然知道存活率极低,可蝼蚁尚且偷生,谁又能轻易认命?
“舅爷,您能说说送入城后经历了什么吗?”
田清源端起茶盏,茶水早已凉透。
他凝视着杯中倒影,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