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令人窒息的死寂。卫七如同一道鬼魅的影子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魏叔玉身后。
“驸马。”卫七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魏叔玉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侧首,示意卫七说话。
“魏王那边有动静了。”
卫七语速极快,字字清晰,“今日晌午武元庆悄悄溜进魏王府,密谈近一个时辰。武元庆离开后,魏王府中死士调动异常。
有数批人携带短刃、火油,分批离开魏王府邸,似乎冲着公主府在渭河边的几处货栈。在城门关闭之前,武元庆偷偷潜出长安城,最后与魏王府的死士接上头。”
“咦有点意思啊。”
魏叔玉捏着下巴,唇角勾起一丝极淡、极冷的弧度。那弧度里没有怒意,只有一种居高临下、近乎残忍的玩味。
“雀雀哥啊雀雀哥,为啥就不能做个安分的闲王呐!”
“长孙家可有动静?”
卫七摇摇头,颇有些不解的看向魏叔玉。
“不良人安排火探子盯着,本驸马要随时知道长孙家的情况。”
卫七点头应下,“驸马爷,那公主府的货栈”
魏叔玉声音平静无波,却有种掌控生死的默然,“让影卫上吧。那些人想玩火自焚,那就让他们玩个够。货栈里的东西提前清空,记得堆满柴禾。等他们点着了,顺便将他们扔进去。”
“是!”
卫七躬身领命,身影悄然无声地退入黑暗中,如同从未出现过。
地牢里只剩下火把燃烧时哔剥的轻响,还有玛利亚压抑而痛苦的喘息。
魏叔玉将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,仿佛刚才那道冷酷的命令与他毫无关系。
“现在,我们继续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耐心,“本驸马没心思与你耗着,那阿罗本此刻是不是躲在魏王府邸?”
魏府王三个字他咬得极轻,却像重锤般狠狠砸在玛利亚的心口。她猛地睁大那双空洞的蓝眼睛,身体筛糠般抖起来。
该死啊!
难道这魏叔玉,就是景教最大的劫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