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太硬。
冰箱门突然被撞开。
小雨抱着满怀的野雏菊冲进来,辫子上的皮筋松了一个,碎发乱蓬蓬地支棱着:安琪姐姐快看!我在后院摘的!
她举起沾满泥土的小手:哥哥说妈妈最喜欢这种小白花!
顾源安蹲下来给她系皮筋时,王安琪看见他后颈的发际线处有道浅疤。
那是五年前医院暴动时,他为保护小雨被医疗器械砸伤的。
当时财经新闻用整个版面报道《顾氏继承人血战医闹》,却没人知道那个把小女孩护在身下挨了七下重击的年轻人,其实前一天刚做完胃出血手术。
这真的是个看起来冷漠,实际上很温柔的人。
……
墓园的雾气还没散尽。
青石板台阶上凝着露水,踩上去微微打滑。
小雨抱着花束走在最前面,红裙子在灰蒙蒙的墓园里格外醒目。
妈妈我来看你啦!
她熟门熟路地拐过几排墓碑,突然停下:咦?有人来过?
林护士的墓碑前摆着束新鲜的百合,露珠还在花瓣上滚动。
花束旁放着个仁和医院的药袋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盒儿童维生素。
顾源安弯腰拾起药袋里的卡片:永远愧疚的仁和老赵。
这是赵主任的字迹。
要扔掉吗?
王安琪问。
顾源安把卡片放回原处:不必。
他取出供品一一摆好:他是唯一给林姨送行的人。
小雨已经趴在墓碑前,用袖子擦照片上的灰尘:妈妈,我现在会背《静夜思》啦!
她突然转头:哥哥,你答应要给妈妈拉琴的!
王安琪这才注意到顾源安拎着的琴盒。
他沉默地取出小提琴,琴身上一道修补痕迹格外显眼。
那是他十五岁获国际大奖时,顾父亲手用金粉修补的裂痕。
《梁祝》的旋律在墓园里响起时,几个晨练的老人驻足聆听。
王安琪看着顾源安低垂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,突然想起财经杂志对他的评价:顾氏最年轻的掌舵人,商业战场上冷血无情的"玉面修罗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