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此刻站在墓前拉琴的青年,衬衫第二颗扣子松了线头,裤脚沾着米糕的糯米粉,琴弓每次推拉都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。
小雨不知何时靠在了王安琪腿边。
小女孩仰起脸,小声说:哥哥每次拉完这首曲子,晚上都会胃痛。
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晨风中。
顾源安收起琴弓时,远处松柏林后闪过一道白影。
那是赵主任仓皇离去的背影。
……
下山路上,小雨左手牵着顾源安,右手拉着王安琪。
经过墓园门口的小摊时,她突然指着棉花糖机:要那个!粉色的给安琪姐姐,蓝色的给哥哥!
顾源安付钱时,摊主老太太眯着眼打量他:小伙子面熟啊,是不是以前常来?
她突然拍手,对了!五年前有个年轻人,大雨天在这里站了一整夜……
顾源安迅速打断:您认错了。
他接过棉花糖递给小雨,走吧。
但王安琪已经看见他耳后泛起的红晕。
那是林护士的忌日,刚接手顾氏的他冒着暴雨处理完跨国并购案,连夜从机场赶来,却因为家族规矩不能祭拜非亲非故之人,只能在墓园外站到天明。
他觉得这段往事很糗,很丢脸,还以为会一直埋在记忆里,现在冷不丁扒出来,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了。
王安琪扑哧一笑,没想到他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?
不过看在他爱面子,她就不说什么了,沉默的跟着他出了墓园。
回程的出租车里,小雨靠着王安琪睡得香甜。
等红灯时,顾源安突然开口:下午……
嗯?
要不要去老宅?
他看着窗外,故意粗声粗气的说: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,想带你去看看。
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侧脸上,那道眼角疤痕在光线里泛着柔和的微光。
王安琪的心里软成了一滩水,她轻声应道: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