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黎夫人接生的产婆,喝过老朽煎的落胎药。"混着血沫的狞笑里,他枯爪般的手指向汪彻,"那卦图缺了震位雷纹,小子,你爹没教全"
话音未落,护城河底的青铜鼎突然浮出水面。
鼎身"十八劫"的铭文正在融化,凝成黎殇眼角龙鳞的形状。
汪彻突然夺过物资商人怀里的酒囊,将混着金砂的烈酒泼向鼎耳处的裂纹。
酒液燃烧的蓝火中,浮现出北漠商道的地形图。
黎殇的锁链突然绷直,另一端竟缠在医疗大师胸腔的青铜镜上。
镜面映出的不再是卦图,而是十八年前黎府产房梁柱上的夜枭抓痕。
"药柜第三层,青花瓷瓶。"医疗大师突然平静下来,菌丝在他伤口处开出白花,"兑半钱商队旗标烧成的灰,加"他喉头突然涌出黑血,最后几个字淹没在河底鼎鸣中。
物资商人突然甩出七枚铜钱,钱眼穿透房梁垂下的蛛丝,在晨光里拼出个"镖"字。"要破阵眼,得用染疫的旗幡裹着青铜鼎。"他舔着鸡骨头的裂缝,"但北漠商道现在全是这种脏东西,得加钱"
黎殇的锁链突然绞住商人咽喉,金砂渗入对方胸口的卦象伤口:"你押运疫旗时,见过我母亲产房里的稳婆?"
汪彻的罗盘突然疯狂转动,指针在医疗大师和青铜鼎之间来回跳动。
他抓起药柜里泛黄的《疫症方略》,封面沾着的褐色药渍竟与商人伤口的溃烂形状相同。
当典籍第七卷的批注页展开时,夹在其中的半片龙鳞突然飞向河面。
龙鳞切入青铜鼎的刹那,十八道黑雾从鼎耳喷出,每道雾中都裹着个啼哭的婴儿虚影。
黎殇眼角再次渗出血珠时,汪彻突然将混着金砂的药粉撒向黑雾。
爆开的银光里,隐约可见北漠沙丘上插着的染疫商旗。
物资商人突然惨叫起来。
他胸口溃烂处钻出条沙蚕,蚕身布满卦象纹路。"那稳婆戴着青铜耳坠"他痉挛着抓住黎殇的锁链,"耳坠背面刻着"蚕虫突然炸开,飞溅的黏液在砖地上腐蚀出星宿图案。
医疗大师腹腔的白花突然全部凋零。
枯萎的花瓣落地成灰,拼出半张北漠王庭的图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