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头上。
她简直被生活蹉跎得不成样子!鱼幼薇刚见到她时,她瘦得让人心惊,胸前、脊背上的肋骨清晰可见。鱼幼薇不顾她微弱的劝阻,一把撸起她的衣袖,只见她白皙的手臂上乌青遍布,显然遭受了非人的虐待。
鱼幼薇实在看不过,她本来想拉着重樱和观主当面对质,却被重樱一把拦住了。
“谢谢你,幼薇。但这是我的因果,别人不能随意干涉的……而且,观主那样的人……就算你和她说了,她也只会表面上答应,背地里还是会照常打骂我,甚至……”
鱼幼薇微微一怔,旋即明白了重樱的言外之意。她死死咬住下唇,强行将眼泪逼回去,“那你要答应我,每天来我房里与我说话解闷,还要允许我为你上药……”
重樱年长她几岁,早已把这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当成自己的亲妹妹,闻言心情大好,笑着答应了她。
鱼幼薇总是将自己的口粮节省一部分,不由分说地塞给她。崔颖给她带来的佳肴,她也不肯独自享用,总要连撒娇带打滚,缠着重樱陪她一同用餐。
重樱也没有辜负她的这份善意。她总会先鱼幼薇一步起床,采下带着晨露的花枝,插在她床头的花瓶中,方便她一醒来就能看到。夜深人静之时,重樱还会偷偷潜入她的房里,给她讲一些有趣的故事。
只可惜,缘起缘灭,皆在一念之间。
重樱常年累月地包揽了观里洗衣服的重任,即便是在寒冬腊月,观主也不肯减轻她的干活量。她的体内早已淤积了大量寒气,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——她患上了喉疾,而且已经病入膏肓。鱼幼薇原本也不知道,直到有一天,她从重樱的枕头下发现一块带血的手帕。
她终于想起来了——这是重樱常用的手帕!重樱最近常用这块手帕掩唇咳嗽,似乎是要将肺都一并咳出来。一想到这里,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。
“重樱,你再坚持一下……我明天就进城,我身上有钱……可以为你去请最好的大夫!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的!”
重樱正躺在床上,面色比床单还要白上几分。她笑着握住鱼幼薇的手,轻轻将她鬓边一缕垂落的乌发别在耳后,摸摸她的脸颊,低声道:“幼薇,谢谢你……但我有预感,我可能撑不过这个晚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