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日将河西盐道烤成一条蜿蜒的白蟒,盐晶在车轮碾压下发出细碎的呻吟。白璃抬手抹去睫毛上的盐霜,绛色裙裾扫过龟裂的盐壳,腕间银铃惊起滩涂上三只秃鹫——那铃铛内嵌磁石,此刻正吸附着车辕缝隙里的铁屑。
\"白姑娘,这第三辆盐车当真要查?\"盐吏擦着汗凑近,腰间铜匙串撞得叮当乱响。他脖颈泛着油光,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,\"楚商可是献了万斤精盐给陛下贺寿\"
白璃的鹿皮靴碾过昨夜撒下的磁石粉,靴尖踢起一蓬闪着蓝光的粉末。盐吏话音未落,绛色身影突然旋身,软鞭如毒蛇般缠上他脖颈:\"昨日酉时三刻,你在盐仓后巷接过两袋马蹄金。\"鞭梢收紧时,金饼从盐吏怀中滚落,在盐地上烫出焦黑的圆斑。
蒸腾的热浪突然被玄色车驾劈开。李斯掀帘时,一枚磁石棋子从袖中滑落,正正嵌在白璃脚边的盐壳里。\"白司查好手段。\"老丞相枯瘦的手指叩着车辕,目光扫过满地金饼,\"只是这楚商献的盐,怎么闻着有铁锈味?\"
白璃轻笑,软鞭凌空甩出脆响。三辆盐车突然震颤,机关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里,铁蒺藜穿透麻袋爆射而出!淬毒的尖刺在烈日下泛着幽蓝,却尽数吸附在磁石车表面,宛如开出一丛钢铁荆棘。
\"项家的淬毒手艺退步了。\"她指尖拈起一枚铁蒺藜,绛色广袖翻飞如蝶。毒刺擦着盐吏耳畔钉入盐车,麻袋应声裂开,雪白的盐粒倾泻如瀑——内里竟藏着十二柄淬火楚剑,剑柄缠着云梦泽特有的鲛绡。
弩机绞弦声骤然响起。楚商头领突然撕开衣襟,胸膛上项燕将军的腾蛇图腾在烈日下泛着血光:\"楚虽三户,亡秦必楚!\"腰间皮囊抖落数十只毒蝎,却在触及磁粉的瞬间僵直坠地。
李斯抬手示意暂停弩机,磁石棋破空击中楚商手腕。青铜短剑当啷落地,剑身云纹间\"项燕佩剑\"的楚篆清晰可见。\"当年项燕自刎乌江\"老丞相话音未落,白璃的软鞭已缠上楚商脖颈。
\"想学荆轲刺秦?\"她突然俯身,鼻尖几乎贴上对方染血的下颌。鱼腥味窜入鼻腔的刹那,鞭梢闪电般挑开楚商牙关——半枚毒牙裹着鱼胶滚落盐地,\"蓟城的鱼胶作坊,三日前就被墨家烧了。\"
楚商嘴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