聚被夜色束缚,于是再度添置酒肴,离开了那高耸入云的登高楼,踏着积雪覆盖的青石板路,径直前往谢六位于柿子巷的居所。
谢六的宅院,虽小却雅致,院中积雪皑皑,映照着两人心中的波澜。他们坐于厅堂,酒碗在手,不言不语,唯有酒液滑过喉咙的声音,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成无柳终是耐不住这份沉闷,以剑指轻戳谢六肩头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带着几分戏谑:“世人皆道京城繁华背后尽是艰辛,你却能在此觅得一席之地,实乃不易啊,兄弟。”
谢六闻言,苦笑一声,一碗烈酒下肚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他站起身,踉跄步入院中,将酒碗重重置于雪地,随即拔刀出鞘,寒光一闪,刀影如织,瞬间将周遭的宁静撕裂。那刀光,密不透风,虎虎生风,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愤懑与不甘,仿佛要将这些年对柳家的深仇大恨,以及所有隐忍的屈辱,都在这寒夜里彻底释放。雪花被刀风卷起,化作一场狂风暴雨,旋转、飞舞,直至天地间只剩下一片混沌。
一炷香的时间,对于旁观者而言,或许只是短暂的流逝,但对于谢六而言,却是一场灵魂的洗礼。当最后一式挥出,他终是力竭,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下,醉卧于雪地之上,呼吸沉重而均匀,仿佛连梦境都染上了几分酒香。
成无柳默默上前,将谢六的刀轻轻收回鞘中,而后毫不费力地将他的扛回卧室,安置妥当。临行前,他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,字迹遒劲有力,透着一股不容置疑坚定:“阿正,多年隐忍,实属不易。再坚持片刻,待时机成熟,我自会前来。兄弟,等我。”言罢,他转身步入茫茫雪夜,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雪夜之中。
成无柳离了柿子巷,身形如同脱兔,轻功施展得淋漓尽致,每一步跃动都恰似天边流云,街巷间唯余一抹淡淡的残影,仿佛那夜的微风,拂过便了无痕迹。那桌上的酒水,对于谢六而言,是醉人的琼浆,可对成无柳来说,不过是味蕾上的一场短暂嬉戏。
他足下生风,穿梭于夜色之中,宛如夜色本身,半盏茶的工夫,已悄无声息地立于齐王府书房之上。月华如水,倾洒在他轻功卓绝的身影上,更添几分孤傲与不羁。书房之内,烛火摇曳,映照出齐王那张深沉的脸庞,似乎正被某种等待所困扰,眉宇间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