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塘里的木柴发出 “噼啪” 爆裂声,许玉容凝视着跳动的火苗,仿佛要从火焰中看穿层层阴谋。常无怒攥着拳头,骨节因用力而泛白,粗壮的手臂肌肉紧绷,似要将满腔怒火化作实质。谢六添柴时,木灰扑簌簌落在炭火上,腾起细小的烟雾,将三人的面容笼在朦胧之中。
“如今谢爵爷依旧在为皇帝卖命,不知是何打算?” 许玉容忽然开口,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。常无怒猛地抬头,变得狰狞的面容因怒意更显可怖,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农舍里格外清晰。
谢六苦笑一声,拍了拍手上的木屑说道:“二位误会了。” 他将皇帝借扬州世家之手铲除自己的算计、忠勇伯头衔下暗藏的杀机,连同自己在朝中孤立无援的处境,一一诉说。说到动情处,他解开衣襟,露出心口狰狞的剑伤:“这是梅山山主临死前给我的,皇帝要的,从来不是我查案,而是我死在扬州。即使不死,回京之后,朝堂上的扬州一派也不会放过我。”
许玉容微微皱眉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的缠绳。常无怒闷哼一声,瓮声瓮气地说:“原来是这样,我还以为……” 他的话戛然而止,狠狠捶了下身旁的木桌,桌面顿时裂开细密的纹路。
谢六见状,又提及铁云关与皇太孙的安危:“我如今按兵不动,一是要让皇帝找不到把柄,二是等皇太孙的消息。他若能平安醒来,或许……” 话未说完,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,似在眺望遥远的边关。
许玉容盯着谢六眼底的血丝,想起成无柳信中那句 “阿正之义,日月可鉴”,终于轻轻颔首。常无怒别过脸去,低声嘟囔:“若不是阿成信你,我定要好好问个清楚。”
“那你接下来准备如何?” 许玉容打断常无怒的嘟囔,神色郑重。
谢六正要开口,忽闻院外传来轻若猫步的脚步声。许玉容二人也立刻察觉到有人进入了院子,瞬间便要有所动作。他抬手示意二人稍安,低声道:“是我弟弟,他应该把东西带来了。”
话音未落,木门 “吱呀” 推开,寒风裹挟着夜色涌入。谢尹一袭白袍如雪,白发在月光下泛着银辉,斗笠边缘遮住半张脸,唯有腰间双唐刀的刀柄红绸随风轻摆,如两簇跳动的火焰。
他反手关上门,目光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