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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究竟是贪,还是另有所谋,我也不知。但这青蛟帮有皇帝在身后,我们用起来也方便了许多。” 谢六语气冰冷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漠然。
许玉容见谢六竟然知道青蛟帮身后是皇帝,还利用青蛟帮对付皇帝,如此胆大妄为,不禁冒出些许冷汗。
她再次站了起来,立在门边,素白的衣袂被夜风掀起一角,像一只收拢羽翼的白鹤:“呼~也罢。不论其他,就说粮食一事。只此一件事,不足以让齐王与世家生死相拼。” 她的目光穿透黑暗,直直望向谢六眼底翻涌的暗流,“我知道你还有别的谋划,但我希望你不要心存死志地去办这些事。你的兄弟们还需要你这个大哥。”
正在啃地瓜的谢尹猛地抬头,白发扫过已经挂在身后的斗笠边缘,手中的半块地瓜差点掉落。他张了张嘴,刚吐出个 “大” 字,便被谢六抬手止住。
谢六转身面对谢尹,指尖推了一下他的额头,神色温和地说道:“许师尊是女子,心思细腻些。” 他转头看向许玉容,目光坚定如铁,“我这条命从战场上捡回来无数次,岂会轻易送掉?”
许玉容凝视着谢六眼底跳动的火光,忽然想起成无柳信中那句 “阿正若遇绝境,必以命相搏”。她长叹一声,解下腰间一枚刻着蓬莱云纹的玉佩,轻轻放在桌上:“也罢,你需要援手,随时传讯,传讯方式与你和阿成之前的联络方式一样,如果是门中其他人与你交接,此令牌便是信物,对方也会出示一样的令牌。”
她望向窗外摇曳的树影,呼出一口气,说:“今夜我得回郡守府应付那阜阳王世子,免得横生枝节。明日城里见。”
随着木门再次被推开,寒风卷着几片枯叶扑进屋内。
谢尹攥着发凉的地瓜,喉结滚动了几下:“大哥……”
“傻小子。” 谢六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脑勺,将自己掰开了的一半地瓜塞进他手里,“不过是些谋划,哪来那么多生死?” 他弯腰往火塘里添了块木柴,火星噼啪溅起,照亮他嘴角尚未褪去的笑意。
次日,此前率大军出征高句丽的皇太孙,于归途中,身染重病,昏迷不醒,遂于铁云关静养月余,其突然清醒之讯,传至大懿各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