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自己抽气的声音——七彩玻璃纸在暮色里流转,各式各样,各种口味的糖果。
“每年今日我都会存一份。”枯枝般的手指抚过糖纸,“想等只只回来,挑喜欢的吃。”
安姩颤抖着手剥开糖纸,将琥珀色的糖果放入口中,舌尖的甜却怎么也掩盖不了心口的涩意。
眼泪越来越多,像断了线的珠子,大颗大颗往下掉。
“好吃,特别好吃……”
冷祁连开始咳嗽,药味混着檀香漫过来。
“外公!您哪儿不舒服?”
安姩急忙轻拍他的后背,触到蝴蝶骨支棱的弧度。十四年前能把她举过肩头的脊梁,如今薄得像宣纸。
“只只的手还是凉。”外公攥住她的手腕。
紧接着,又从上衣内袋摸出一块羊脂玉平安扣。
“上个月梦见你在雪地里走,醒来就买了这个玉坠,开过光的,保佑我的只只……”外公小心翼翼帮她戴上。
安姩猛地抱住他。
苍老身躯在怀里轻颤,像深秋将坠的叶。
十四年的距离原来这么薄,薄到能听见彼此心跳在玉坠上回响。
身后传来瓷器轻响,盛怀安举着茶盘站在原地,暖黄灯光落在他肩头,照亮衬衫上一小块洇湿的痕迹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