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唇,颤抖着手指开始清点。数完后,她长舒一口气,小心翼翼地将铁盒重新藏回炕洞深处。
为了掩人耳目,她不仅将木板严丝合缝地盖好,还在上面堆满了破布、烂鞋等杂物。
做完这一切,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。
她前脚刚走,后脚一个黑影就从墙角的阴影处悄无声息地闪了出来……
……
半个月后,当康麦花再次来到炕洞前时,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。家里米缸见底,孙子饿得直哭,她不得不打起了那笔钱的主意。
“只拿一张,我只拿一张……”她自言自语着,颤巍巍地掀开木板。枯瘦的手臂再次探入漆黑的炕洞,在积满灰尘的洞壁上来回摸索。
一分钟过去了,两分钟过去了,甚至五分钟都过去了……康麦花的表情渐渐凝固。
她浑浊的眼珠不安地转动着,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: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她双手能触及到的地方她都摸过了。
康麦花不信自己的东西就那么凭空会消失,她枯瘦的手指再次在炕洞里疯狂地扒拉着,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黑灰。
她急促地喘息着,浑浊的眼珠瞪得老大。
“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……这怎么可能……”她神经质地喃喃自语,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。手指突然触到一堆松软的灰烬,她猛地一颤,颤抖着抓出一把——是被烧成灰的秸秆,细碎的灰烬从她指缝间簌簌落下。
她的动作突然僵住了,布满皱纹的脸扭曲成一个可怕的表情。干裂的嘴唇剧烈颤抖着,却发不出声音。半晌,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从她喉咙里挤出来:
“我……我的钱呢!”这声凄厉的喊叫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。
康麦花瘫坐在地上,双手死死抓着头顶那仅剩的一些头发,灰白的发丝从指缝间支棱出来。
她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涕泪横流,混合着煤灰,在脸上冲出几道肮脏的泪痕。
高祖光在一旁吓得不敢出声,缩着脖子往墙角躲。康麦花突然发疯似的扑向炕洞,把整个上半身都探了进去,疯狂地扒拉着洞底的灰烬。
“没了……全没了……”当她再次抬起头时,脸上沾满黑灰,像个可怖的鬼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