饼被不知谁踩了一脚,碎渣溅到他的劳保鞋上,像极了此刻稀碎的自尊心。
……
“大白天的,这是干啥呢!”系着红纱巾的大妈立刻撇嘴,手里的尼龙网兜甩得哗啦响。
旁边穿蓝布衫的老太太赶紧捂住孙子的眼睛:“哎呦喂,这还要不要脸了,大白天的,还这么多人,就搂搂抱抱……”她腕上的银镯子随着动作叮当作响。
“他们难道是夫妻?”年轻小媳妇嘴里嘀咕着。
“啧啧,哪有人把自己男人叫哥哥的,这怕是情哥哥吧?”售货员大姐撇着嘴,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两人。
秦柔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,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,仿佛白香玲身上带着什么传染病似的。
她下意识把女儿往身后护了护,手提包在两人之间晃出一道弧线。
此刻王涛尴尬地僵在原地,手里的纸包‘啪嗒’掉在地上,露出里面刚买点心。
白香玲却像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,眼泪鼻涕糊了他一工装。
夏姩姩指尖轻轻摩挲着锁骨处的金项链坠子,金属冰冷的触感让她稍稍定了定神。
商场顶棚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,照得王涛那张涨红的脸越发油腻——汗珠正顺着他抽搐的嘴角往下淌,在洗得发白的劳动布工装上映出深色的汗渍。
这个王涛她认得,是隔壁班的同学。每天早操时都能看见他站在队伍后排,蓝布学生装总比别人多解开一个扣子,露出里面洗得发黄的白背心。偶尔在开水房遇见,还会嬉皮笑脸地搭两句话。
夏姩姩突然想起他们班的田小微——那个扎着两条粗辫子的姑娘。一米六五的敦实身材,圆脸上却嵌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。
最违和的是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,听说从小跟着当武术教练的爷爷练拳,单手就能劈开三块砖。
要是让她看见……夏姩姩不由得想象田小微抡着搪瓷饭盒冲过来的样子。那姑娘粗壮的手臂能把饭盒抡出风声,布鞋跺在地面‘咚咚’直响。
她仿佛已经看见王涛和白香玲被一拳砸进地砖里,抠都抠不出来的惨状。
秦柔敏锐地察觉到女儿的走神,顺着视线望去。只见白香玲正死命往王涛怀里拱,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指把工装